每一个还没有去过西藏的人
都深信有一天会踏上那片土地
每一个离开西藏的人
都深信自己还会回去
到达:广州—格尔木—拉萨
拉萨D1:转林廓(南方三佑寺-下密院-木如寺-岗巴夏)宿拉萨菩提花开客栈
拉萨D2:转林廓(绕赛参康-木如宁寺、强巴拉康)宿拉萨菩提花开客栈
阿里大北线
D1:拉萨-羊湖-卡若拉冰川-江孜-日喀则(原计划萨迦) 宿日喀则喜孜青年旅舍
D2:日喀则-萨迦寺-拉孜-嘉措拉山口-新定日-老定日-珠峰大本营 宿珠峰大本营
D3:珠峰大本营-老定日-希夏邦马保护区-佩枯错-萨嘎(进入阿里南线)宿萨嘎
D4:萨嘎-老仲巴-帕羊-马攸边检站-公珠措 -巴噶-拉昂错-玛旁雍措 宿玛旁雍措
D5:玛旁雍措-塔钦-冈仁波齐转山第1天 宿哲热普寺
D6:冈仁波齐转山第2天 宿塔钦
D7:塔钦-门士-巴尔兵站-龙嘎啦山珍珠措--札达土林-古格遗址-札不让村 宿札不让村
D8:札不让村-拉隆拉山口-那木如-狮泉河-日土-班公措-日土-狮泉河 宿狮泉河
D9:狮泉河-革吉县雄巴乡-措呐措-亚热乡-仁多乡宿仁多乡
D10:仁多乡-仁青休布措-扎布耶茶卡-帕玛乡-措勤县 宿措勤
D11:措勤-札日南木错-当惹雍措-文布北村、当穷措(原计划文布南村)宿文布北村
D12:文布北村-尼玛县-达则措(藏羚羊多)-色林措、错鄂-班戈 宿班戈
D13:班戈-纳木措 宿纳木措
D14:纳木措-当雄-念青唐古拉-羊八井-拉萨宿拉萨
拉萨D3:扎基寺宿菩提花开客栈
拉萨D4:转林廓(次巴拉康-南方三佑寺-下密院-木如寺-岗巴夏-绕赛参康-南方三佑寺-木如宁寺、强巴拉康-山南敏珠林寺-丹杰林-喜德林-策默林-功德林) 宿菩提花开客栈
返回:拉萨—广州
到拉萨前,经过格尔木,答应去看看一位最遥远的大学同学,从格尔木再出发到拉萨14个小时不必硬卧可以买座票,顺便节省下一笔路费。远方的富贵兄还是老样子,只是我的到来忙坏了富贵小两口,不仅专车接送游察尔汗盐湖、金鱼湖、将军公园,还免费吃喝,让不习惯打扰别人的我实现不好意思,也让曾经不吃羊肉的我至今还回味格尔木的烤羊肉。
这次远行,唯一没有变化的是,还是把西藏划入了我的终极目的地,离开西藏已经一个月有余,但是我的心却从没有离开过,因为我知道,这趟旅行远没有结束,那个更好的自己还未遇到,还未拥抱。
第一次进藏时办理的边境通行证摆在眼前,在有效时间还未到期之前,我已经开始每天在网上瞎逛找组织,寻寻觅觅,觅觅寻寻,才发现近期去阿里大北线的队伍都满员了。就在本女开始琢磨着不被别人捡就捡别人时,无意间在磨房居然发现大北线的紧急捡人贴,顿时内牛满面,一秒钟向组织靠拢,而后组织也出乎我意料地从原计划的8人迅速壮大到12人,以马帮为首的高贵冷艳“6.19阿里同行”确立成行。
万事俱备只欠边防证,再看看自己的边境通行证,有效期尴尬地卡在了出发后的第4天,哦闹,只好试图去办理通行证延期。期间,在户证中心问询办证人员关于边境证延期如何办理时,骄傲的公务员阿姨以“不知道”、“没办理过”此等让我也摸不到头的理由把我冷落在办证大厅,站在办证大厅门口,义务帮公务员阿姨想招,再回到窗口,心平气和地对办证员提出重新办理的要求,得到肯定的答复,这种历史性遗留问题才总算被我解决掉。
时间、地点敲定,轮到出场人物,女士优先。
马帮主,“6.19阿里同行”(怎么听怎么像重大刑事案件的案名)的发起人,号称是第三次进藏,一度让本女以为是资深老驴一枚,拉萨第一面后,才发现人家是行迹于江湖的女汉子,绝对吼得住场面打得了流氓,喜欢在高原上蹦跶,有马帮在的地方绝对就有猪脚、鸭脚、鸡脚各种零食,还有红牛,停车开门,第一件事:席地而坐,开啃各种脚。与几个藏族司机相片融洽,为队友劳心劳力。
美酒,刚从丽江结束旅行就奔赴我们的大队,因为随心而行对本次大北线也没有做过任何行前攻略,以至于出发第一天就可耐地把纳木错误以为是此行的第一站,难道我们要反走?同是辞职奔走西藏的女纸,倍受家人怜爱,因为老公一家都是医生,一路上只要有队友出现身体不适就会慷慨献药。
好汉,初听这名字,第一印象还以为此货乃是一GG,驴行多年,据说家里专门有一间房间拿来做摄影展览室,灰常羡慕。婚后死性不改仍然向往外面的世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无比开心。标准的广东人广东思维,听笑话总是慢半拍,却难掩其铁汉柔情,看到美景会直接飚泪哦。
石头,行前大家最放心的队友却在出发后出现严重的高反,最终以让人佩服的毅力坚持走完了全程。战胜高反后,此男也表现得异常兴奋,是大家公认的抢镜之王,因为无论是谁,第一时间取景的镜头里总会出现石头兄浑圆的身影,哈哈。
蚂蚱,自称X月以后不能叫“蚂蚱”,难道要叫“蝗虫”?。又名长腿涛,妇女同胞们看到照片了吧,人家有双修长的美腿,就是在这么奔波的环境里,也能做到一天换两套行头,据说回拉萨后还要走秀,如此架势,让我等女子何地自容。活跃气氛保留曲目:改编山西名曲走西口之“妹妹你慢点走……”
小笨,喜欢调戏男同胞,队里的丁丁深受其害,甚至连司机也没能逃过他的魔掌,这点从队里所有暧昧的照片都出自不笨之手就可知一二。因为部队出身的原因,身材保持得不错,是好汉镜头下的Model不二人选,再者就是给队里带来了起床叠被子的优良风气,好同志。
肉头,语不惊人死不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大家的话题总是能被话不多的肉头君一语道破天机,由此诞生的经典也因此成为我们一路谈笑的资本,如此受欢迎的人物,可惜走完南线后在狮泉河就与蚂蚱双双退出了北线的行程。
耗子,事出有因才做了半路帮主,平时比较稳重,可是重口味起来也不是地球人可以抵挡得了的。原计划在珠峰脚下裸奔,大概是因为去珠峰裸奔的人太多了,所以边防武警也特别加强了对蓄意裸奔者的严防死守,so,耗子兄的鸿鹄大志没有实现。以上四男自称发小
丁丁,命中注定被我们捡到的孩子,因为有人临时退出,分头在拉萨东措、平措捡人时,联系的对象都是丁丁,临行匆忙,衣着单薄。自从见到他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此人无比地骚包,全身上下就属他带的条条链链最多,要求拍照之余,pose的花样也是无比繁多,不知从何时开始,也成了大家一致欺负的对象,大家常说的一句是:男左女右,丁丁站中间。
还有队友两名,队友口中的小情侣,男士叫Winston,因为一直受到高反的困扰,基本待在车上闭目养神,转山第一天后在神山脚下决定下撤,本女也没有抓拍到好照片,就此一带而过。至于本菇凉,该介绍的【青春,远行】开篇就介绍过了,此处也不浪费口水了。
拉萨-羊湖-浪卡子-卡若拉冰川-江孜-日喀则 宿日喀则喜孜青年旅舍
昨天的行前碰头会确定了今天的分车情况,由于大家住得分散,所以要辛苦司机大哥一大早就要来接我们。6点10分,本以为收拾整齐,早早出门去等扎西师傅,翻了半天无语地发现充电宝落在了客栈,此去路上充电不便,没有充电宝可不成,回到客栈取宝贝,发现大门紧锁,于是乎一阵敲门+呼叫老板+打电话,差点把整个院子的人都吵醒,最后把睡梦中的老板娘给叫起来开门了,接着又不好意思地吵醒了同房间的其他朋友,才算拿到充电宝,回到路口继续等扎西师傅,十分钟后扎西顺利地接到了我。
不急不慢急死人的丁丁:
出发第一天,骚包丁丁的亮象绝对可以亮瞎我的狗眼,一席藏氏短白袍把丁丁童鞋肚皮的玲珑曲线展露地一览无遗,再配上脖子上的那条牛头装饰项链,绝对可以迷倒众队友。不识汉字的扎西同志在我的配合之下才找到丁丁的隐秘住处,几通电话后仍然不见丁丁身影,让我非常捉急,更让人捉急的是最后一通电话的那头居然是他朋友,称丁丁方才起床,还在洗脸云云,他已经先帮丁兄提着行李出来了……呃,我忍。在车上看着时间一秒秒地奔向7点半,丁丁才姗姗走来,我再忍……招呼他赶紧上车后,立马让扎西发车走人。
集结,石头高反:
按时直奔约定的闵泰宾馆门前,其余两车已经蓄势待发,见到石头时,石头嘴唇已经发紫,情况不妙,其他队友还是一片兴奋状态。
每车一台的对讲机,没有发挥应有的功能,却成了一路上几位男女猪脚的K歌话筒。聊天、唱歌此类活跃气氛的技术活,本女不在行,只好盯着窗外流动的风景,保存体力看后面的风景才是硬道理。
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之中,我们迎来了大北线上的第一措——羊卓雍错,我更喜欢“吉祥羊卓雍错秋莫湖”这个繁琐的全称。羊湖边的公路上,等待游人合影的藏獒安静地蹲坐在主人旁边,观景台上停满了车辆。来西藏的人大多会向往两个湖:羊湖、纳木措,在藏人的眼里,神圣的湖泊何止这两个。天上的云层太厚,像一床大棉花被一样,几乎要把整个羊湖都盖住,透过云层撒落的阳光在曲折的湖岸上形成漂亮的斑驳,羊湖的湖面平静得有如一面镜子,掀不起半点波澜。没有万里无云,我们跟羊湖绿宝石般的色调也无缘,站在这里,你只能窥探到圣湖的一角。
更远的湖面,公路继续蜿蜒,湖水越来越近,绿宝石的光芒也越来越耀眼,大家也渐渐熟络起来,开始互相合影,本女继续偷拍。
结果就有了这张耗子和丁丁的亲密照互动照。
真的走近羊湖,才发现湖水并非刚才那般耀眼,岸边的成群蚊子会让人扫兴不少,我们仍然义无反顾地冲到了湖边。
就在我们以为要离开羊湖时,却怎么也逃不出圣湖的视线,蜿蜒的湖岸线在我们面前变幻出更回生动的画面,白云之下,滨湖水草丰美,羊群遍地,湖水彼岸圣洁的雪山半露真颜,就在前车的队友还在一路向前的同时,经不住诱惑的丁丁和我不禁要让扎西师傅停下车来,向羊群狂奔一番。
在卡若拉冰川之前,经过羊湖边最大的城镇浪卡子镇,前车的队友停下车来等待我们跟上,镇东一侧寺庙明黄的色彩在晴天里格外惹眼,此处就是西藏唯一的女活佛住锡地桑丁寺的所在地,传说中女活佛是“金刚亥母”的化身,雪域神灵赐予藏地浓重的神秘色彩,也让我这枚俗人对这些神秘之处无比向往,可惜大家好像都不知道这个寺庙的存在。短暂的休憩,偶遇一藏族妇女从羊湖边背水归来。
好汉对藏民院子里整齐的牛粪兴趣十足,主动要求与之合影,呵呵。除此之外,藏民的房子也是高原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告别浪卡子,在到达江孜县前,从云雾飘渺处,卡若拉冰川冰舌向每一个路过它身旁的人们捎来清凉的问候,由于离公路离得非常近,也为卡在路旁收取来往门票的某些人打开了方便之门。卡若拉指示牌前还未到关卡,可以看到冰川东面的样貌,山脚下几个身穿藏袍的一家人围坐在草地上,本女还以为是普通的藏民,才向她们招手示意拍照,没想到这家子起身向我走来,拍照的表情都显得非常专业,我这才意识到她们如此吸引的打扮只不过是为了赚取一点拍照费,我自己撞上,就算是为藏区人民贡献一点GDP。
6月,江南已是夏山如碧,屋脊上的山脉还是满目荒凉,只有公路边的青稞还在告诉我们这里也是盛夏已至。高原的山体颜色单一却不单调,简单的青、灰、褚便交错成一幅瑰丽的油彩画,让我目不暇接。高原似乎是一个充满魔力的地方,就像藏民虔诚地相信这里的每一座山每一个湖一样,我也相信这里能给我带来某种未来的预示。
找到了年楚河的源头,似乎就离江孜更近一步。年楚河的上游,满拉水库遗落在连绵的峡谷之中,没有神秘的传说,没有见诸于各攻略的宣传,如果不是在此处停车,我也不会把这里当成是一个景点,水面层层后退在岸边留的下一道道痕迹清晰地告诉我们现时未到丰水 期,如果水库蓄水充裕,相信又会是别样的绿色。
连续的海拔升高,Winston高反持续头疼中,石头还能下车走动,但以其迟缓的行动和发紫的嘴唇来看,石头兄高反不轻,以他自己的推论来讲,是因为初到拉萨时轻微感冒乱吃了药。丁丁想以流鼻血来获得大家的安慰,却被无情地打击这鼻血全因同车之人都是女同胞。不管车里车外,肉头继续发挥他到哪都是一阵瞎拍的习惯,在水库前拍了许久。因为担心高反波及更多人,帮主大人开始鼓励大家喝红牛,本女表示非常淡定。
西行,弯曲的山路在面前变得笔直,预示着江孜城就在前方。曾经的西藏第二大城市,历史上后藏地区通往拉萨的必经之地,如今已被日喀则所替代。进入城区,远远地就可看见宗山城堡立于宗山之上,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英雄城”,《红河谷》里西藏人民浴血奋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个世纪以后不知有多少像我们一样的过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因为纪录片《西藏一年》,江孜对我来说,还是除拉萨外第一个被我知晓的西藏地名,白居寺的十万佛塔也因此成了我心中向往的第一个地方,十万佛塔又名“吉祥多门塔”、“解脱塔”、“菩提塔”,塔内诸佛菩萨画像眼花缭乱,制片人书云说西藏人最能讲故事,如同在神之国度尼泊尔,在这神奇的雪域高原,普通人对万事万物的理解都幻化成了无尽的想象,如若不是,十万佛塔里壁画上的佛本生故事和佛传故事也不会吸引着善男信女们纷纷前来膜拜。由于到的时候不早,进入寺内,没有遇到太多的信徒和僧人,还有电影镜头里散养的放生狗,门口的售票处以及游客须知让这座1418年就已存在的著名寺庙更添一份世俗感。
白居寺里三大教派共存,如果不对藏传佛教做专门的了解,进入大殿也难以分辨出寺内各教的不同之处,我们的三个藏族司机索朗、扎西、工布也自然兼职做起了我们的导游,可爱的司机们重点给我们介绍了几尊佛像,却忽略了白居寺里最精美的壁画,寺内让人仰视的坛城壁画描绘的是遥远的宇宙世界,诸佛菩萨云集,也是密宗证悟修炼的道场,我等凡人无法企及也只能以世俗的眼光来欣赏这些艺术作品。来西藏的人常会被问起同一个问题:“你信佛吗?”,很多进入佛殿的人也会无意识地参拜起眼前的佛像,不管是求财求平安还是世界和平都想得神灵庇佑,本女更赞同“身、语、意一致”,我们总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
登塔前,僧人扣下了我们的手机、相机,按我的理解应该是出于对佛塔内壁画的保护,如果实在想拍塔内的佛像和壁画,也可以额外支付10元钞票。遂层递收而上的十万佛塔,依措钦大殿而建,塔顶四面绘有佛之慧眼,典型的尼泊尔制式佛塔,四面八角,更似一座立体的坛城,底层的壁画和塑像是凶神恶煞的金刚护法神,也有婀娜的度母像,四层是莲花生、阿底侠、藏王等大成就者,五层四间佛殿里供奉的是高大肃穆的三世佛。大概是因为人人皆可成佛,藏传佛教里到底有几尊佛连藏人自己也不清楚,很多佛像一行的藏族司机也不认识,佛殿门楣上的文字解说也全是藏文,在狭窄昏暗的佛殿里进进出出,不晕乎才怪,在到达6层时,远眺宗山城堡,近看肉头君还依然坐在塔底喘气。
夏至,十万佛塔下的桃树已经结果,打扫的藏族妇女,见我们围住桃树,自己摘下几颗送给我们,怀揣着轮回塔前结下的果实进入塔内,似乎更像与这里结缘。
从塔顶下来后,趁队友参观厕所的时间,据说新修的甘丹殿里有全西藏最大的宗喀巴像,本女眼见十万佛塔正前方的佛殿外墙光鲜,足有三层高,应该可以容纳下这尊最大宗喀巴像,一个人就直奔而去,在黑暗的佛殿寻找未果,却顺道欣赏了几幅精美的唐卡。
长途旅行,可以计划的是行程、地点,不可计划的是人物。Winston和石头的高反没有减轻的迹象,原计划的萨迦只好放弃,大家选择在日喀则停留。到日喀则前,预订住宿出了点小插曲,扎西熟悉的几家宾馆都已客满,索朗的第一时间预订的宾馆也超出我预算,扎西问及我能否订到宾馆时,本女试着打通了几家性价比更高的旅馆,都没有房,只好求助于万能的青年旅舍,却不曾想耗子兄弟四人、丁丁、好汉、美酒都被我拐走,虽然行前曾有沟通,我们可以自己选择住宿,但此举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帮主大人的不快。身在团队,只要有领导者,都很容易被妥协,我只是不想妥协于别人的旅行方式,至于没钱就不要来西藏的说法,本菇凉不置可否,我只知道一个人去的地方有多远,只取决于你的内心。
白天的精彩,晚上继续,只是形式不同。晚餐后,带着被我拐走的7名队友,入住青旅疯人院,而真正的疯子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自己,说实在话,本女至今为止也还没跟70年代的“青年”混住过青旅。因为明天要去珠峰,毫无准备的丁丁被我们一吓唬,满大街地找冲锋衣去了,小笨、蚂蚱、耗子不知是不是刚才严肃的晚餐没有吃饱,下楼吃宵夜,肉头君头疼,卧床中。等到他们回来,睡觉前,所有人都被耗子兄逼着喝了一瓶葡萄糖注射液,本以为葡萄糖会有助于大家安心入睡,却不想蚂蚱被葡萄糖激发了艺术灵感,随口就来了一首自编曲目“走西口”,雷倒听众一片,众人纷纷表示要睡觉后,蚂蚱才肯作罢。半夜,疯人院里鼾声、磨牙声、梦话尖叫声此起彼伏,更可恨的还有丁丁凌晨3点半的闹铃!闹了半天,其主人没有半点动静!!真想一个枕头扔过去,把他砸晕。如此的环境,有人睡得雷打不动,有人却无比惆怅,干脆无聊地辨认起了鼾声,有人借烟消愁,本女见怪不怪,横卧到天明。这一夜,至今回想也觉得相当有趣。
日喀则-萨迦寺-拉孜-嘉措拉山口-新定日-老定日-珠峰大本营 宿珠峰大本营
为了9点能赶到萨迦寺,被我拐走的两车人和帮主一车约定今晨7点出发,还未到6点,不用睡觉的人肉闹钟耗子就把大家从睡梦中叫醒,这群疯子醒来干的第一件事不是收拾行李,而是追究昨夜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很不幸地,丁丁一气呵成的凌晨3点半闹铃和最响亮的鼾声被大家征讨,大概是怨气太重,大家声音高亢,一时竟忘了屋里还有其他两位舍友的存在,凌晨里这打破宁静的一番吵闹也惹怒了楼下的店老板,直接跑上来告诫我们不要大吵大闹,对于公共空间里这群疯子的不礼貌行为,我表示十分汗颜。
按时找到帮主一车人所在的宾馆,我和好汉在门口耐心地等待,只见耗子进去出来后就抛下偶们开车走人了,原本以为Winston、石头和帮主后脚就会跟上,没想到7点半过后,Winston一行才吃完早餐徐徐走来。至于餐厅里刚才发生的暴风骤雨,我没有理会,我只单纯地知道,守时非常地重要,原本对Winston高反的谅解瞬间转化成了不好的反感。
追上前车,到拉孜前的318国道5000km里程碑处,作标志性的停留,我们已经离上海5000km了。
进入后藏,也就进入了萨迦派的传统势力范围,相对格鲁派寺庙林立的前藏,后藏地区的色彩显得更加淡静,红、白、灰三色分别象征文殊、观音、金刚手三菩萨,此后的路上看到的藏式民房也基本以这三种色调为主。
萨迦,藏语意为“灰白色的土”,后来也成了教派的名称。闻名的萨迦派祖寺萨迦寺就位于萨迦,由西藏贵族昆氏家族创立,在昆氏家族世代承袭的近百年里,萨迦法王也管理着藏区的政教事务,萨迦寺因此也是当政时期西藏政教合一的地方政权所在地,寺庙四面防御性设计的高墙使得这座寺庙更像是一座坚固的城堡。高墙后面的庭院,阳光耀眼,穿过庭院后的转经筒,方才来到成四方形布局的大经堂,高大的正殿内不似其它寺庙被酥油熏得发黑,直通屋顶的立柱在衬托殿堂的宏伟同时,也让更多的光线能够照射进来,不至于把神圣的感观变得沉重。殿内墙上可及屋顶的鎏金佛像一字排开,走在下面就如同沐浴在诸佛的目光之下,努力地寻找着历任萨迦法王的遗物,一件法器或是一件发旧的僧袍,都会让我感到幸运。
更幸运的是,我们去的当天,应该是宗教里的吉日,殿内的高僧正在用萨迦寺的镇寺之宝“白海螺”为前来祈福的信徒吹凑,此法螺正是13世纪初,萨迦派第五代祖师八思巴上凉州(今甘肃)会见元朝皇帝忽必烈为其灌顶时,忽必烈送给八思巴的白海螺。询问落坐一旁的小僧人,僧人向我们介绍说,此法螺若为亡人吹响,则能关闭三恶趣之门,若为在世之人吹响,能增现世福德。能听到此音,有幸有幸。
寺墙上,看到人家藏族一家子经过,丁丁竟萌生了合影的想法,为了表示感谢,本菇凉把随身携带的糖果和榨菜都贡献给了这张合影。
站在寺墙的北侧,向北望去,很难想象对面山坡零落的寺庙群才是最初的萨迦寺,后来遭到破坏,如今可见的是一些新建的佛殿。
遇见顺时针走来的耗子、肉头、小笨和蚂蚱,本来是要帮他们男士拍照的,结果本菇凉抢镜去了,破坏了整张照片的气质哈。
就在走出萨迦南寺时,遇到美丽的藏族姑娘,耗子要拍人家,我顺便蹭了一张。
去珠峰,更大的意义还是离世界第一高峰更近一步,为了这一步,我们的座驾必须在坑洼不平的砂石路上连续翻越有着“珠峰99道拐”之称的连续U型弯,为了这一步,还在与高反抗争的石头和Winston还要继续适应平均5200m的高海拔,为了这一步,还有许多行者用他们最平凡的方式在靠近这一座圣母峰。珠峰门户嘉措拉山遇到两位年过半百的骑行者,心生敬佩。再未遇到他们之前,我一度认为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如今这句话后面可以再加上一句:路在脚下,只需勇敢地踏出第一步,多晚都不算晚!。
听说这个地方能眺望到珠峰,我们很努力地在寻找群峰的踪影,只是拔不开山峰上的云层。
正式进入珠峰路,我们离白云越来越近。
U型拐弯,乐坏了坐在车窗边的丁丁和我,美酒见我们拍得不亦乐乎,也忍不住对着车窗外的白云朵朵和露出矿脉的群山一阵手忙脚乱。
迷人的U型拐,在司机眼中又是另一番情结。
我们没有拔开云层的神力,到珠峰观景台时,依然不见几座峰顶。
直到珠峰脚下,珠峰前的云雾才有意散去,美景不等人,简单地把行李放进今晚入住的帐篷,从背包里搜出手套就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拍珠峰。太阳就要下山,和白云相依的月亮还高高挂在蓝色的天幕里,珠峰此刻地静若处子,任凭风吹云动。
虽然大本营离珠峰已经很近,但是总感觉和这座圣母峰仍然相隔甚远,终究还是因为在这座世界第一高峰面前,自己太渺小。感觉渺小的应该不止我一人,丁丁因为只带了一只广角镜头,只能不断地向5200米纪念碑的方向行进,拍过几张照片以后,本女越发觉得山下风大,冷风直贯,迫切地需要添衣保暖,见还在扛着脚架拍照片的耗子太投入,就径直回帐篷去了。
钻进帐篷,火炉里的牛粪烧得通红,火炉上的水壶吱吱作响,顿时暖和了很多,小笨和蚂蚱已经在为晚餐预热罐头,添完衣服再嚼了一块士力架,觉得全身充满能量后又跑出去拍珠峰,惊喜地发现云雾已经全部散去,路过大本营的邮局时,把早已写好的明信片投了出去,邮局的妹纸还在加班加点地盖邮戳,看来想从世界之巅寄出祝福的人不在少数。
阳光的颜色慢慢变成金黄,一直守候日照金山的耗子,相机电池快要耗尽,手痒痒,却不敢随意按下快门,本女瞎拍了这么久,跟耗子一沟能,也才知道点测光的用处。
华丽退去,又回到帐篷,气氛有些不妙。就是这拍照的功夫,在日喀则就决定坚持上珠峰的Winston头疼似乎加重,与索朗商量下撤时发生不快,还惊动了警察蜀黍,帮主大人已经被气哭,表示跟Winston无法“混帐”,照看病号的任务不知怎滴却又非常自然地交到了大众情人丁丁手里,丁丁欣然地与帮主换了床位,吃完泡面,自觉地到隔壁帐篷与Winston、石头共眠去了。大家对马帮主的宽慰更像是对Winston再三反复的状态表示无奈,由于本女当时只顾着珠峰,也不在场,无从评论。
5月就走完大北线的鱼童鞋说珠峰的夜晚灰常滴冻人,在帐篷门口向夜幕看去,星空似乎也不迷人,就决定上床碎觉,此时的肉头君貌似也高反了,躺在床上静养。帐篷的藏族老板告诉我们一个帐篷只能睡6个人,半夜会有人来查房,糕的,加上两位司机,现在这个帐篷却挤满了10个人,这就意味着有两位同志在查房前只能在外面陪珠峰吹冷风看星星,好……惬意!耗子和小笨借故拍星星,众队友倒床而睡,迷糊之中,只听见蚂蚱快要濒临崩溃地喊老板熄灯(临时搭线的灯太高级,位置又太隐蔽,只能老板亲手关灯),其后又听见有人进帐查房,而后又听见耗子、小笨和司机回帐篷睡觉,凌晨又听见隔壁帐篷来人呼救,石头意识迷糊,情况危急,得紧急下撤,帮主护送石头和Winston离开了大本营。
珠峰大本营-老定日-希夏邦马保护区-佩枯错-萨嘎(进入阿里南线) 宿萨嘎
昨夜的不安静,相信大家都没有睡好,特别是半夜还在吹冷风的小笨和耗子,见到丁丁时,满面愁容,跟我们大倒苦水,难得号称1秒钟入睡,只要入睡雷打不动的丁丁也会有睡不着的一天。帐篷外的烟囱冒着热气,大本营又热闹了起来,前方传来消息,石头已经脱离危险,和Winston在老定日等我们。前往5200米纪念碑的环保车前已经排起了长队,扎西催促我们赶紧排队,肉头脑袋还在高反中,留守帐篷。
我们又离珠峰更近一步,有队友说,珠峰并不美,突然想起仓央嘉措的诗句:
你见 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 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5200米纪念碑后有个观景的小土坡,土坡前面就是武警GG口中的禁区,蚂蚱占据着有利地形,一会儿大鹏展翅、一会儿金鸡独立,接连换了几个pose拍照后引起了大家的公愤,丁丁和美酒见此,果断放弃最高地形,下到土坡边界线前拍照去了。大家各拍各的,终于凑到一起,求助路人甲合影,可爱的美酒拍照时的状态总是比较亢奋,手到之处,站在她周围的队友无一幸免地被她的魔掌所挡。
耗子中招,被丁丁夹击,有着先天优势的长腿蚂蚱也中招!
好汉中招!
本女上躲下闪,虽然逃过一截,也感觉到灰常有技术难度,也难为了人家路人甲,好不容易才拍到一张大家都露脸的合照。
此后的很多合照,美酒继续亢奋,扎西中招,本女中招……
此时此景,也激发了小笨的创作热情,为了见证珠峰下伟大的友谊,小笨特别为蚂蚱和丁丁量身定做了到一套亲密动作,照片点评:蚂蚱非常敬业,丁丁非常享受。
珠峰至老定日,沿途隔壁草滩,荒凉至美,傍着发迹于珠峰的冰河,越野车奔驰在被前人碾压出来的砂石路上,才终于找到穿越阿里大北线的感觉。好汉情不自禁地发出“美啊,美啊”的惊叹声,差点就要掉眼泪,丁丁的快门就不曾停下过。最美的风景不期而遇,毋须多言,只要看过,就再也无法从脑海中抹去,只要离开,就会想念。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男同胞们都统一了发型,百变头巾的遮阳效果令人怀疑,耍酷的嫌疑比较大。
丁丁又开始做享受状了,耗子看不下去。
重新回到柏油路面,原本在搓板路上开起车来就如履平地的扎西在柏油路更是一路狂奔。
等我们赶到老定日,帮主大人带领石头一车已经到了萨嘎,午餐后继续往前追。进入希夏邦马峰自然保护区前,为了逃票,扎西师傅说他的绿皮车可以冒充政府车辆,无视正在排队等候的车队,大摇大摆地从关卡冲了过去,索朗率领的耗子一车因为车身喷了旅行社的名号还在排队,不管怎样,看到耗子停车眼巴巴地看着我们疾驰而过,突然有一种很爽的感觉,哈哈。
在希夏邦马峰前,停下车来等待落在我们后面的耗子一车,对着消逝在天际的马路,本女也终于按捺不住玩起了被大家玩腻的高原跳跃,丁丁很专业地趴在路面上以获得一个看起来更高的腾空角度。
两车汇合,又是短暂地休息,扎西检查爱车,稍不留神就被小笨偷拍了。
车的前方,永无止境的柏油路消失在一片蓝色之中,我和好汉发现时,右手边的佩枯措已近在眼前,这也是羊湖后相遇的第一措,湖面与岸边草原几乎处在同一地平线上,一时看不清全貌,见到有车停在公路上,草原上的牧羊人朝我们走来,什么也不做,只是盯着我们看,丁丁又没装刹车似地直奔湖边而去。
雅鲁藏布江对岸的萨嘎,到处都在建设之中,进入小镇,尘土飞扬,你绝对不会有下车的冲动,从今晚起我们正式进入被印度人包围的状态,藏式客栈里住满了前来朝圣的印度来客,突然间又有一种回到尼泊尔的错觉。见到石头时,石头仍然有气无力,开始让人担心石头能不能走完后面的路程。
萨嘎-老仲巴-帕羊-马攸边检站-公珠措-巴噶-拉昂措-玛旁雍措 宿玛旁雍措
珠峰一行,帮主大人不仅被Winston气哭,也不愿与Winston同车相处,要与我车唯一的男士丁丁换车,更不愿再担帮主大职,“半路帮主”耗子就此上台,换车以后,加上美酒、好汉和我,扎西一车竟成了名符其实的美女车队。马帮主一上车,便扔出一大袋子的零食,品种之齐全完全超出我想象。还没出萨嘎,Winston难伺候的毛病又犯了,就在其他人都在啃干粮的时候,Winston还是坚持要吃正式的早餐,理由?吃药前一定要有正式的早餐打底,何谓正式的早餐?面条、稀饭。工布载着蚂蚱、小笨和肉头已经跑远,因为租车时跟他们不是同一路,所以我们这两辆车要保持队形,也就是说其他人都要停下来等Winston吃完早餐才能出发,对此,好汉也无法再忍,跟负责联系两车的马帮道出了心中的不满。
旅途的心情随风景而变,一路的蓝天白云就是舒心的理由,出老仲巴不久后,公路两侧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沙丘,有些沙丘大有向公路蔓延的趋势。如果不是向远处眺望,很难发现在这层层沙丘之中竟深藏一颗宝石——公珠措。在大北线众多措之中,公珠措也许不是最美的一个措,却是最令人难忘也最有特点的一个措,又因为谐音的关系,有人叫它为公主措,这位公主或许就是雪山的女儿,才会在这茫茫沙漠之中得到连绵雪山的垂爱,被世人倾慕,当然除了大刹风景随地大小便的印度人。
离开风沙之镇,遇到的第一处经幡飘扬的地方,就是马攸木拉山口,海拔5216米的马攸木拉山口是阿里与日喀则地区的界山,向西,我们就进入了“世界屋脊的屋脊”——阿里高原。
一个小时之后,形似金字塔的神山冈仁波齐出现在视野里,又听见马帮大叫“冈仁波齐,冈仁波齐!”,接下来就会听见齐刷刷的快门声,圣湖玛旁雍措平直的湖岸线在神山东南侧延伸,地平线上,圣湖只露出了微微一角,在第一个“玛旁雍措湿地自然保护区”标志碑处,离开219国道有一条水泥支路,通往玛旁雍措的售票处,好像我们也没打算买票,所以没有从这里进去。没有好的取景点,很快,我们又继续往前开,径直到了鬼湖拉昂措,上一秒还停留在旁观者的那一份现实,在拉昂措面前莫名地变得有重量起来。
晚餐兼集会,蚂蚱胃不好,一边囔囔着老板快点上饭,一边吃起了咸菜罐头,蛋炒饭乘上来后本女深深觉得上饭慢不能怪人家老板,应该是高原里的高压锅不给力,蛋炒饭最后变成了鸡蛋拌饭。对于明天的转山,肉头头疼,退出!蚂蚱脚有旧伤,退出!小笨感觉轻微感冒,也担负着照顾前面两哥们儿的重任,退出!石头高反严重,退出!倒是夜幕降临就头痛的Winston,因转山而来,一再坚持转山。以上退出的同志,代表我们去普兰考查民情,去转山的同志,代表他们去神山洗脱一生的罪孽。
放下碗筷,还是那句话,天地广褒,时间太少,又迫不及待地和好汉跑出去夕照圣湖,发现耗子同志已经扛着脚架,在我们前面摆开阵势了,我和好汉没有脚架,只能互相借肩膀人肉脚架。
既然遇见朋友,正好又有脚架,天时地利人和,不来张合影怎么行?(PS:本女外套和袜子的颜色很搭哈,耗子自己给自己戴高帽子,好汉的交叉腿站姿灰常淑女)。
日月交辉,圣湖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下,也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目之所及,盘腿而坐的一对朋友像是在互诉忠肠,如果不是一对只是一人,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一个人的时候即使落寞却更容易通达自己的内心。
云层渐染,冈仁波齐峰像是升起了漫天佛光,让我深信这里就是神圣之地,越是靠近这座须弥山,越觉得物之两极也必是和谐的,就像鬼湖和圣湖、雪山和沙漠、太阳和月亮、白天和黑夜……
高原的夜来得更慢,夜色却更浓更冷峻,拍了几张照片后手快要被冻僵,天色也忽然间暗了下来,把朦胧的圣湖装在心底,早早钻入被窝,为明天的转山养精蓄锐。
玛旁雍措-塔钦-转山第1天(经幡柱-格萨尔王坐骑枣骝马的天然马鞍-德斯西方礼拜台-两头磐-马头宫里天然马头金钢和释迦牟尼脚印-哲热普寺) 宿哲热普寺
玛旁雍措和冈仁波齐犹如东方的麦加,每一个朝圣者都视能来到神山圣湖朝圣为人生一大幸事,为庆祝这一大幸事,印度、尼泊尔香客白天在圣湖里沐浴,晚上回到旅馆载歌载舞,像开party一样庆祝他们的朝圣之行,三更半夜,魔音绕梁,把本菇凉吵醒之前还以为自己是在开民族歌舞会,更要命的是人家开party放的神曲还是单曲循环,以至于早上起来时,我还能依原调哼出个大概。
一日之计在于晨,印度系香客十分重视清晨的第一泡屎,驶出玛旁雍措,扎西不断地喊我们看白白的屁股,因为此白屁股非藏原羚的白屁股,而是印度人民随地大小便露出的白屁股,节操再次碎一地。
朝圣,这个词,对于我这个还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来说,太过庄重。对于笃信佛教的信徒,朝圣能尽涤前世今生的罪孽,增添无穷的功德,并最终脱离六道轮回,荣登极乐;对于我而言,朝圣更像是一种全新的旅途体验,前世无从说起,来世或未可知,我们只了解今生的自己,工作中情绪的自我,感情中自私的一面,家庭面前的循规蹈矩,都会被误认为是理所当然,如果不从这个圈圈里摆脱出来,永远也无法遇见更好的自己。
到哲热普寺前经过“德斯西方礼拜台”,即第二个拜佛台,西方应该就是冈仁波齐的西面,德斯大概是藏文的谐音,转山路上一共有四个拜佛台,貌似只有这一个拜佛台有指示牌,所以经过时才意识到前面已经错过了第一个拜佛台,而后面的两个拜佛台也神一样地错过。
还有几处与神话传说有关的石头,“两头磐”——又是不知所云的解说:大石是女神龙磨子石或是天然老虎头和豹子头。我说,前面朝拜状的耗子,难道你知道这磐石是什么意思?
2个小时后,到达第一个帐篷营地,提供转山标准套餐:藏式清茶+桶装方便面,吃腻了泡面的还可以啃压缩饼干,经过了一上午的徒步,好汉决定放弃,第二天转山回到塔钦后才听说好汉放弃的真正原因不是体力不支,而是转山前家人的一通电话,让她的心情难以接续,心存惋惜。身边也有来阿里不被家人支持的朋友,也听说过,因为家人不支持而放弃阿里,原因很多,路途遥远、物资紧缺、高原病、社会不稳定等等,有些理由永远也说服不了他人,可说服自己只需一个理由:我想去。
午休后告别了好汉,开始上坡,不时地抬头看一看冈仁波齐,45度角的西壁和北壁仍然是非常对称的三角形,被白雪覆盖的那一面就是南面,山腰的岩层裸露出被冰雪侵蚀的一道道边缘,山腰下突出的岩石平台恰似佛祖的莲花宝座,不知是佛祖显灵还是怎滴,大家突然很有觉悟地向随行的背夫学起了磕头。
下午的轻松,让我们不敢相信,通过一座小桥跨过拉曲,前面就是哲热普寺。哲热普寺前的小道上,刻着六字真言的大玛尼石,散落在河谷,无时无刻地向上天传递着藏人的祈愿,快到哲热普寺时,有一段长长的玛尼墙,有些石头上的经文,在岁月的流淌中字迹已经模糊,我不期望从中能读懂些什么,更何况我根本就看不懂藏文,我只期望这玛尼墙能延绵下去,就像藏民经过时会找一块石头垒上去一样自然。
看到了白塔群就意味着到了哲热普寺,哲热普寺直面冈仁波齐完整的北壁,北壁的一览无遗足以震撼每一个来过这里的人,让人无法不相信冈仁波齐的神圣与威严。
在哲热普寺下的旅馆住下,半路帮主徇私,把丁丁安排到了Winston小两口的三人间,自己却和剩下的三女子同一间房,不到5点半,马帮叫上美酒去厨房吃泡面,气氛有点微妙,我却不理,也跟了过去取热水,厨房里不时地有寺里的僧尼到访,僧俗之间就像一家人,回到房间许久,半路帮主一会儿的功夫就进入了梦乡,一会儿的功夫又从梦里醒来,觉得无事可干,干脆吃饭,叫来丁丁开炉煮泡面,有两壮丁在此,本女坐等吃面,顺便等太阳下山。
转山第2天(哲热普寺-天葬台-卓玛拉山口-帐篷区-尊最普寺-宗堆出口) 宿塔钦
从哲热普寺翻越5630米的卓玛拉山口正常需要4个小时,6月末的卓玛拉山还覆盖着厚厚的冰雪,藏族背夫说雪厚的地方到了膝盖,我们此等汉人无法在白天翻越,只能赶在日出雪融前翻越山口,这也意味着我们5点就必须出发。凌晨4点半,耗子摆起了炉灶煮好热呼呼的紫菜汤为人民服务,出发前大家都怕冻死,一个个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月光照亮了脚下的“地狱坡”,却看不清这条陡坡的走向,只能紧跟着背夫身后列队行进,身体与大地越来越平行,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时地需要停下来喘气。
月光也照亮了冈仁波齐,回头望着神山,周围安静地除了喘气的声音就只能听见背夫口诵六字真言的喃喃之声,冥冥之中像是注定了这趟心灵之旅,受感染,心里也开始默念“唵嘛呢叭咪吽”,却什么也不祈求,只是期望伪信仰的自己也能向雪域神灵传递一点发自心底的声音。
翻山的小路被前人反复踩过,路面的冰雪因此也变得坚硬,只能选择雪还未消融的表面下脚。朦胧中,前路被一条雪水汇集成的小溪所拦,周围石头的表面都结了一层薄冰,踩上去及易滑倒,遇见形单影只的转山藏民,还在左右寻找没有结冰的石头时,就听见那老人家滑倒在雪水里,接着就是本女连同想拉我一把的丁丁,也一只手一只脚摔倒在冰冷的雪水里。还未来得急反应,雪水已经悲剧地倒灌进了鞋子,撑在雪水里的那只手套也被完全被浸透,站起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手麻,然后开始戏剧性地联想,手指会不会冻掉,然后截肢……于是立马脱掉手套开始猛搓手掌,完全没有时间考虑丁丁摔倒的情况,只见丁丁马上过来帮本菇凉搓手,马帮也第一时间上来掏出打火机给我暖手,让我倍感温暖。觉得手指不会被截肢后,又把丁丁的一只手套骗了过来,开始头也不回地往前急行,因为被水灌进的左脚开始发冷。
身后的天空泛出红晕,也终于能看清周围的碎石都被白雪淹没了一半,阳光爬上山顶,渐染神山的东壁,活动手脚要紧,还未等阳光变成金色,我便急忙冲项5630米的卓玛拉山口,Look!队友和背夫都被本女甩在了后面。
收起相机,开始不停地活动手指,见我可怜样儿,耗子又把他的一只手套贡献给了本女。从队友手上扒下来的手套,显得有点大哈。
下山的长坡越来越陡峭,这其中还包括一段一面是悬崖近乎于70度的陡坡,陡坡唯一的下山路被冰雪覆盖,反复踩过以后变得又硬又滑,马帮和美酒在藏民面前做了好榜样,直接把这段陡坡当成了滑滑梯,顺利地滑下山,见我意图走下来,马帮在山下大喊大叫,“滑下来,滑下来!”,路面实在是太滑,我也不顾形象地坐地冰面上,安全落地。丁丁开始落在了后面,等了许久,才见其人影。
翻过卓玛拉,脚才开始觉得酸痛,众队友急于休息,见到山脚帐篷营地后直接钻了进去,对于后面的第三处佛脚印,完全没有兴趣,只有我还饶有兴致地跑过去找佛脚印,又是神一样的翻译牌:“是永不动摇的大帽子似的释迦牟尼佛脚印”,转了两圈没有找到,回来翻看照片才发现这个巨大的脚印,就在箭头的正前方,可是哪里像大帽子?
帐篷营地处如今盖了一排平房,帐篷就搭在屋子里,屋子里有泡面饮料供给,条件还算不错,休息时,背夫们搅糌粑,阳光正好,我也不能浪费了时间浪费了阳光,抓紧时间晒鞋袜要紧。
尊最普寺后,路上被蹭得发黑的脚印变得很多,凡是路过的藏民都要用手或是手里的佛珠触碰一下帽印,“天然帽——嘎马巴帽现解脱”,噶玛巴指的是噶玛活佛,噶举派的最高活佛,其法座仅次于达赖(五层宝座)、班禅(五层宝座)、萨迦法王(四层宝座),为三层半坐垫宝座的大活佛,大致地可以理解为天然形成的噶玛活佛帽子,触碰帽印可以得解脱。
“脚印”,“五眼亦贡林白脚印”,不知何解释,“猎人贡布多吉和猎狗的脚印”,有资料可查,猎人贡布多吉是藏戏里的一个角色,米拉日巴在深山苦修时,猎人贡布多吉驱犬追猎小鹿,鹿逃至尊者隐居处,米拉日巴用佛教教诣说服猎人贡布多吉放弃杀生恶行,皈依佛法。
平坦的河谷变成了傍山路,山下的宗曲也变得湍急,离宗堆出口的最后几公里,马帮突然扔下一句话:“我打了鸡血哈”,就一路疾走,很快就把我们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耗子不甘示后,奋起而急追,很快也把剩下的队友甩出百米远,本菇凉维持一不费气二不费力的匀速运动,一边行走一边观察转山的藏民,丁丁和美酒在一个上坡后,速度慢了下来,有意识地停下来两次,也不见两人踪影。离宗堆出口的最后几百米,遇到两位一路磕长头的藏民,满脸写着幸福,已经到达终点的马帮,精力充沛,站在终点处猛地向我招手示意加油,直到最后丁丁和美酒出现时,马帮仍能神采飞扬地向这两名快到终点的队友鼓励加油,让只能坐在长凳上休息的我十分敬佩。
回到塔钦,得知Winston小两口已经搭大巴回拉萨,大家也松了一口气,先来一张“神山五壮士”照,当然还有辛苦的背夫,左起第一位是女背夫。因为太脏,大家第一时间都去找澡堂了,期间本女放在门口晒的鞋子被流浪狗给叼走,还好及时被我发现,及时追了肥来。也一直没有见到好汉,洗完澡回来,看见好汉躺在床上,才知好汉是吃坏了东西拉肚子,自己独自一人去打针了,真是坚强的好同志。为了祝贺我们的壮举,从普兰体察民情回来的蚂蚱、肉头和小笨,也特地在塔钦找了家好吃的东北菜馆让大家有机会好好腐败一顿。细想,如果把转山当成是一次纯粹的徙步,很多来源于心里的预判都会转化为现实,可喜可贺的是,我还是如愿地把转山当成了一趟精神的洗礼,这种积极的潜意识让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
塔钦-门士-巴尔兵站-龙嘎拉山、珍珠湖-札达土林-古格遗址-札不让村 宿札不让村
摄友偏爱于阿里,更偏爱于土林和古格王国遗址,好汉说,她来阿里不为转山只为札达土林,这句话已经在车里听好汉重复过好几遍,我不禁要问,自己又是为何而来,然后在心底不分先后地罗列了很多,羊湖、土林、古格、色林措、转山、前世今生、认识朋友……除此之外,遇见龙嘎拉,是我最美丽的意外。
出行习惯,给自己寄张留念的名信片,来阿里前,也特意在拉萨邮局提前买好了一套“阿里风光”的名信片,记得里面就有一张名为“珍珠湖”的风光照,当时就被照片里梦幻的五彩山和镶嵌其中的碧绿小措所迷倒,如今亲眼见到龙嘎拉山,才收获这最美丽的意外。仔细观察龙嘎拉山体与山体之间颜色的微妙变化,却发现只有简简单单的青、褐、禇三色,这三种颜色或许可以称得上高原里的三原色,才能在环境恶劣的后藏化荒凉为天堂。翻过公路护拦,才发现聚焦在大家镜头里的不仅有“五彩山”,还有名信片里被称为“珍珠湖”的龙嘎措琼湖,后听鱼童鞋说她们管这湖叫“心湖”,因为形似一颗跳动的心脏,不管是何名字,我都已爱上它。
尼罗河孕育了古埃及文明,长江和黄河滋养了中华文明,从岗仁波齐山脚向西寻迹古老的前佛教时期文明,象泉河造就了历经千年的象雄王朝和古格王国,就像是沧海桑田的代名词,札达的美好时光在戎马过后,被雕琢成了土林上一道道岁月的沟壑。为土林而来的好汉,用最简单最直白的TMD表达了见到土林的第一感受。
离开土林风景台,土林没有立马消失,接下来到札达前的路途,土林浩浩荡荡几十公里,车在其中穿行,犹如逃到了另外一个星球。札达土林是世界上分布面积最大的第三系地层风化形成的河湖相,一百多万年前,扎达到普兰之间是个方圆500多公里的大湖,喜马拉雅造山运动使湖盆升高,水位线递减,露出水面的山岩经风化剥蚀,从而形成土林特殊的地貌。
抬头近看土林,岁月有痕,黄土的生命被风雕塑,我仿佛看见远古的风就在山谷中穿梭,历史的厚重感就这样袭来。
站在古格王宫的断壁残垣之下,望着依山势而建的民居、寺庙、王宫外,似乎还能听见断壁残垣之下的市井之声,黎明黄昏时分寺庙传出的颂经声,还有王宫墙内皇亲贵族议事的吵杂,转眼间,千军万马围城,在无数僧人的注视下昔日王城毁于一旦,这段如同迷雾般的历史留给后人无尽地猜想。300多年过后,古格一夜消失的神秘还见诸于各种文字,“公元9世纪,吐蕃王朝逐渐衰落,统治者内部的僧侣集团和贵族集团的矛盾急剧激化,公元823年,吐蕃末代赞普朗达玛灭佛被僧人刺杀,他的两位王子及其王孙混战了半个世纪,结果王孙吉德尼玛衮战败后逃往阿里,阿里原有的地方势力布让土王扎西赞将女儿嫁给他并立他为王,而后吉德尼玛衮将领域分封给三个儿子,长子贝吉衮占据芒域,后来发展成为拉达克王国;次子扎西衮占据布让,后来被并入古格;幼子德祖衮占据象雄,即古格王国。
公元10世纪后,古格王意希沃恭请印度高僧阿底峡来古格传法译经,广弘佛法,使得吐蕃时期中断了的佛教在这里再次复兴,藏传佛教势力的日益扩大,引起了古格王的担心,而后古格王转向支持基督教,意图压制佛教势力,古格王室对外来教派的越来越重视,最终引起了藏传佛教势力的奋起抗击,古格僧人求助于与古格为敌的拉达克王率兵包围古格王宫,一个月后,建国七百多年的古格王国从此灭亡。”
有人只把古格遗址当成是华丽的废墟,了解它的人也总是难免遥想当年,古格终究没有被历史选择,战乱、环境或是瘟疫都有可能是古格消失的原因,但真正的原因或许就像它的位置和王城结构一样,等级森严和孤立一方都最终注定了它亡国的命运。
古格王国的千年国都,就屹立在这沉封千年的土林之上。强盛一时的古格王朝,繁荣时期有子民万余人,如今的古格故地,只有十几户人家,而他们并不是古格后裔。
古格的东、西、北面皆是悬崖,象泉河绕城而流,为王城提供了天然的屏障,随着王城的幻灭,孕育了万千子民的象泉河也已经干涸,只留下古老的河床。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悲剧的事情发生了,当我还兴致勃勃地按下快门时,相机的存储卡已经没有空间,开始删照片,也不敢乱按快门。山顶当年王朝集会的议事大厅,是王城里最宽敞的建筑,丁丁的广角镜头有了用武之地。
冬宫,从夏宫旁边的一个洞口,沿着摇晃的铁线扶手和已经风化的楼梯向下深入十几米,就是几间空无一物只剩尘土的狭小房间,对于如此难下的入口,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进入,只有美酒、耗子和我还有好奇心。冬宫内部,靠象泉河一侧的房间因为有光线还算敞亮,内侧的房间则伸手不见五指,狭窄的廊道连通着几间房间,人居其中就像出入地道,完全体会不到皇家密室的感觉。
回到山脚下,第一件事就是换存储卡,其他队友都已列位城堡前的观景台等待古格日落。看了看时间,离8点的日落还有半个小时,还有时间前往干尸洞一探,丁丁也正有此意,就一同前往,顺着绿色河谷旁的红色栏杆不到15分钟,就看见左手边一个离地不足2米高的黑色洞口,洞口下修了宽度只够一人站立的9层台阶供人攀爬向洞内察看,疑惑地问丁丁会不会是这里?真实的情况却是本女不敢靠前,只是想让丁丁同志先行一看,丁丁在洞口看了一会,告诉我有股怪味,还有些衣物但是没有人骨,于是也爬上去快速地扫了两眼,洞内狭小阴森,小心地吸着空气,确实有些异味,不敢多做停留,带着既想看到又不想看到白骨的矛盾心情,和丁丁继续向河谷深处寻找干尸洞,见前路没有尽头,时间有限,于是返回看日落,还没到红色栏杆的出口,就听见河谷上方扎西呼喊我们的声音,回到观景台才发现其他队友都抛弃了我们俩,先行前往札不让村,对日落的情有独钟让我很不情愿地上了车,再看看头顶的乌云才绝了古格日落的念想。到札不让村前,经过我和丁丁想要继续深入的河谷出口,才意识到干尸洞旁的河谷尽头就是札不让村,这才确定方才我们见到的小黑洞就是传说中的干尸洞,关于干尸洞的传说有许多种,最可信的一种说法是:当年古格兵败,拉达克人将宁死不屈的古格兵士斩去头颅,而尸骨则弃于洞中,因此洞内没有一个颅骨。
第一次集体大房间,选床位时,靠门口左边的三个床位,小笨本想睡中间,看到前有石头后有丁丁两元呼噜大将后,默默地换到了门口右则的床位,顿时引起一阵哄堂大笑。而当大家正在左一个“丁丁能干”又一个“丁丁能干”地夸丁丁时,一直在角落里埋头玩手机的肉头冷不丁冒出一句陕西话“能生娃么?”,一语切中要害,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札不让村-那木如-狮泉河-日土-班公措-日土-狮泉河 宿狮泉河
天边刚刚破晓,我们就要离开,在最美好的时刻,告别最美的古格、最美的象泉河,无疑是不舍的,曾看到有这么一句话,“晨光和夕阳赋予了土林生命”,我们有缘于刚从沉睡中醒来的土林,却没有时间去等待古格身披金色的刹那。
不舍的还有两名队友的离队,一大早,就听说肉头和蚂蚱要在狮泉河前的昆莎机场去看看有无机票返回拉萨,至于为何要半道跑路,虽然两人对外的一致口径是带头的耗子没有提前告知这一路的艰苦,耗子一脸无辜,但是大家还是相信两大忙人另有家事。
阳光始终冲破不了云层,土林沉睡在黑暗之中。贴在车窗边死死地盯着天空,观察着光线的微妙变化,就算有一丝阳光透过,我也会去努力地寻找阳光的所到之处,因为不想就这样离开土林。终于,原本还聚拢在一起的积云开始裂开不规则的口子,变成了波浪状的鱼鳞云,大喜!向车窗后望去,土林和废墟果然很块就披上了金色的阳光。
归期尚远的日子,我们总是以为时间充裕,却在茫然中错过了许多景色,静下心来才发现,时间永远都那么匆忙,也许下一次我会做一次纯粹的旅行,让脚步慢到可以随意停留。还在迷恋身后远去的土林,车已经拐进下一个路口,托林寺的一座佛塔突兀地出现在路旁,没有想太多,见丁丁也非常想下车,便急忙大喊扎西停车,和丁丁奔下车去,好汉和她的相机永远都那么淡定,非到最完美的时刻才会下车取景。因为也没有时间去拥有上百座佛塔遗迹的托林寺,遇见这座佛塔也算是札达对我们的眷顾,只见佛塔下的一位僧人,像是在做早课,手持念珠认真地一圈又一圈转着佛塔。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出札达至沙子达坂,古象泉河道依偎着碎石路蜿蜒,车在河谷中央穿行,两侧环绕的土林更显宏伟,如果说昨天我们还在俯视土林的广袤,那么今天我们则是仰视这远古河床历经千万年的地质变化。晨光无疑是自然界中变化最微妙的,在它的映照下,土林深深的沟壑表现得明暗有致,只可惜我们没有驻足太久。
路过一个村庄,攻略有言“土林区后的村子有上百座嵌入软土中的墓葬”!墓葬?凡是关于死人的我都极感兴趣,耗子和马帮的车继续在我们前面飞驰,不管那么多,又大喊扎西停车,扎西后来说,最烦的就是我们一车,尤其是丁丁,神马都要拍,其次就是我,丁丁要拍的我也基本都要拍。村子里的房子大概是这一路上看到的最简陋的房子,村舍背靠山的一面,和古格如出一辙,挖成了生活之用的土窑,害怕前车把我们甩得太远,没有走进村子里看个究竟,赶紧又上了车追同伴。
经过一个检查站后,开始沿着傍山路爬坡,可能是太关注于风景,或是本女的内心太过强大了,完全忽略了此路的险峻,很多路段坡陡弯急,爬到拉隆拉山口时,听说前车的几个大男人有点头晕。
就是这样的土路,扎西和索朗还要比拼车技,大概是因为超车的感觉非常过瘾,我等不会开车之人是难以理解的。在迂回了几个Z型的下山路后,我们终于又重见柏油路。
刚上柏油路,路旁的小土坡在水坑里的倒影出完美的轮廓,吸引了大家,刚才的翻山路,几位同志受惊了,集体休息。
看吧,就是这个水坑,也能拍出大片的感觉,所以神马“最美的风景在路上”、“拥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绝对不是骗小孩子的。还有件值得高兴的事,石头到底还是石头,阿里南线基本跑完,才最终战胜了高反,停车后一改以往的萎靡,下车便以飞一般的速度乱跑,然后在第一时间里出现在大家的镜头里。
走一个航母Style。
到狮泉河前的岔路,已经决定要先撤的肉头和蚂蚱劫持了耗子和小笨去了昆莎机场,在狮泉河午餐时又重新汇合。新藏线上的狮泉河特色完全就是新疆特色——西瓜和烤羊肉串,不知是肉头和蚂蚱要回家的消息引起了大家返程的恐慌,还是出门已有时日该考虑返程大事了,所有人都开始忙着订火车票、灰机票,饭桌上一片交易声。
午饭后,本来就因为Winstont小情侣提前退出而少了两人的10人三车,最后整合成了8人两车,多出的工布一车成了送肉头和蚂蚱回拉萨的专车,整理完行李后,肉头和蚂蚱就迫不及待地道别了我们(没良心),踏上了幸福的回家路,与我们分享风景的朋友又少了两位。被肉头、蚂蚱抛弃的耗子和小笨由扎西一车收编,为了男女平衡,丁丁被派去陪马帮和美酒。少了肉头和蚂蚱的陪伴,小笨开始把调戏对象转移到了扎西身上。
从出发到今天,大北线刚好完成一半,灵魂的脚步似乎也留在了来路,让双眼有更多的时间专注于风景,让内心有更多的角落去收藏所见。眼前的这片湿地即是沼泽,也是班公措的一部分,班公措在藏语里的意思是“长脖子天鹅”,明媚而狭长,约4/5的面积在我国境内,湖水为淡水,剩下的1/5向西深入克什米尔而成为咸水湖,神奇吧。
淡季里的班公措旅游度假区显得格外冷清,湖边的藏家小妹正在熟练地掏羊毛,吸引我而去,其它人都跑到码头拍写真去了,有心地拿了几颗糖果剥开给小盆友吃,人家直接吐掉,看来藏区的小孩纸还是喜欢奶渣和糌粑。被掏羊毛的小羊发出不太情愿的咩咩声,被掏完后光秃秃地跑出去,非常可爱。
班公措的景区建设工程悄然进行着,沿湖的新藏公路正在铺水泥路,一个全新的观景台也已经建成,站在观景台上,东岸宽阔的湖体尽收眼底。
想爬到岩石上寻找更丰富的图案,胃竟疼了起来,一路躺回狮泉河,途中幸福地遇见了彩虹,不幸福地是本女还在胃疼之中,回到狮泉河的宾馆,为了本女的胃着想,没能等到大家都梳洗完毕,就带着好汉出门吃面条去了,难为好汉有心照顾我,错过了后面的大餐。晚上睡觉后,好汉又觉得自己有头疼发烧的迹象,本女又跑到隔壁帮她找药,才安心入眠。对于旅行,一直坚持照顾好自己不麻烦别人,所以也一直以这个标准去对待同行的朋友,就算是和最亲密的人出行,也都像普通驴友一般对待,从远行的第一天起到如今,得到越来越多的驴友照顾,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点自私,感谢一路的朋友。
狮泉河-革吉县雄巴乡-措呐措-亚热-仁多乡 宿仁多乡
这样的旅行一点也不浪漫,享受的时间很短但到达的路途很长,除了面对各种路况和突发状况,还有吃不好睡不饱,困的时候只能挤在车里打个盹,一不小心还会被撞醒,但是我们却义无反顾地爱了上了它,因为真正懂得旅行的人明白,有一种景色叫做不远千里,奇怪的是,很多人都给阿里大北线取了个浪漫的名字,叫做“八千里路云和月”,虽然我们的大北线不够圆不够完整,但是掰掰手指,八千里还是绰绰有余的。狮泉河一出,我们就正式进入了阿里北线,这里不仅是藏北著名的无人区,这里还是野生动物的天堂。
今天的任务是赶到仁多,路上没有什么景点,三车变成两车,车里重新坐满了四人,却感觉还是少了点什么。扎西和索朗在仁多追上了他们的藏族司机朋友,比我们早出发一天,走在我们前面,搭着两位香港客人,于是两车又变成了三车,此后的北线,如果不是这位司机朋友在文布北村时带错路,我们可能会一直保持三车前后呼应的完美队形。
雄巴的咖喱牦牛肉饭让我第一次想念川菜,听扎西说出雄巴后会有很多野毛驴,又有了胃口,从雄巴出发后,本菇凉就一直瞪大了眼睛找毛驴,果不其然,刚没跑出雄巴几百米,就看见路边很远的地方有一群野毛驴,扎西径直把车开过去,索朗比我们还心急,直接冲到了我们前面,见此状,丁丁不淡定了,朝着毛驴就直奔过去,才从高反中解脱出来的石头见丁丁跑过去,也不淡定了,一路小跑过去,接着大家都不淡定了……结果是机警的野毛驴越追越跑,追出了好几百米,也不见靠近毛驴一步。丁丁不舍不弃,一个人又朝毛驴跑出去几百米,真是执着的孩纸。
准备上路时,扎西发现车前胎漏气,不禁为我们的座驾捏一把汗,还好没有跑远,撇下我们,扎西独自返回雄巴补胎。
也有很多人把阿里大北线叫做“一错再错”,因为一路上的措实在太多,以至于有些措根本不知其名,不知不觉进入北线,我们竟然也坚持了每天一错。在无人区奔波了许久,叽叽歪歪了大半天的小笨也昏睡过去,车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以为我们会这样沉闷地直达仁多,百无聊赖地多看了地图一眼,发现地图上一个不知名的小湖旁赫然标着“错呐措(牛奶湖)”几个大字,既然这样,那大家就安心地睡过去吧,发现景点的任务再次交给本女。
路过此湖的时候,我也不确定它是不是真正的牛奶湖,只见湖的四周都拉起了保护牧场的围栏,似乎无法靠近,拉了个长焦拍湖面,发觉湖水泛出的颜色竟是奶白色,阳光所到时之处,这奶白色显得更加耀眼,好吧,本女就擅做主张一回,你就是错呐措(牛奶湖)吧。
7月将至,多云的天气越来越多,蓝天也不再轻易示人。经幡阵出现的地方,远处有个寺庙,四下空旷,风把经幡吹得呼呼作响,石头和牛羊角堆积成的玛尼堆,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在这看不到人烟的戈壁,更添一份诡异。
俗人一枚,对藏地的很多事物都不解,回到车上咨询扎西有关玛尼堆的含义和由来,扎西也说不清楚,网上找来玛尼堆的解释,义务为大家讲解一下,“玛尼堆先于佛教的传入,源于苯教中对神的膜拜。苯教信仰万物有灵,把世界分天、地、地下三部分,天上住着“赞”神,最为尊贵,是不可触犯的。地上住着“年”神,地下住“鲁”神。“年”神、“鲁”神与人关系密切,居住于森林、山峦、湖泊之中,形态各异的昆虫均为它们的眷属,人类与它们接触的机会最多,也最容易冲撞它们,从而招来疾病和死亡。因而,在山、水、林、路边筑起玛尼堆,提示人们对神灵要敬仰、避让,同时也是对神的提示——不要到处游动伤人。”
到仁多乡,一条不足千米的街道,却聚集了好几个村,几乎是三步一村庄,每个村的人家不多,流浪狗却很多,好汉因为有被狗咬过的经历,到哪里都是提心吊胆。天色渐晚,入住我们的土坯小平房,条件艰苦,却很嗨森,见屋外有一晾衣绳,大家争相挂起了万国旗,有晾衣绳就晒衣服,这……算不算是一种强迫症?还不等大家把衣服晾完,阴沉了一整天的天空就下起了一场大雨,雨后的仁多也因此变得更加阴冷。
躲进温暖的厨房,在高原憋了好几天不敢饮酒的小笨,从今天起放开了闸,跟马帮扛上了红牛兑白酒,加入了混战的还有索朗、扎西,还有他们的司机朋友。面对如此的热闹,好汉和我宁愿选择到屋外走走,当然还有臭味相投的耗子。大雨过后,霞光满天,街道上的路灯在霞光下剪成了倩影,就像跳动的音符,向着这首乐谱的尽头快步走去,却已经追赶不上太阳的脚步,遇到在外已经溜达半天的丁丁,跑回来取相机,兴奋地告诉我们那边有赛马、有帐篷,而且火烧云很美,便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只是一切都为时已晚,那些不被镜头记录的场景注定只能成为眼睛的私享。
仁多乡-仁青休布措-扎布耶茶卡-帕玛乡-措勤县
9点,仁多乡还沉浸在晨雾当中,雪山也躲进了重重雾气,这样湿润的天气在高原罕见,睡眼朦胧中,楚楚动人的仁青休布措闯进了视野,如果不是湖中间突起的小岛,我可能不会认出这个措。大北线上,很多措都只能远远地眺望,还有很多错甚至与我们擦间而过,就像旅途中,很多人都对我们相视而笑过,还有很多人我们甚至不知道彼此曾经相遇过。
碎石路上我们从不寂寞,除了临时加入的第三车,还有路两旁成群的土拔鼠。无人区也并非没有人烟,沿途还能遇到唯数不多的几个帐篷,藏民家看守帐篷的大狗,见到我们几辆钢铁怪物经过 ,总是会全力地追出好几公里。
穿过茫茫的草原,走了整整一上午才重新回到公路,也终于看到远处裸露在地表上的白色盐滩——扎布耶茶卡。行前做攻略时完全没有留意到有这个盐湖,直到在车上讨论行程时才听说其名,就像第一次听到其他措的名字一样,“扎布耶”在我耳中听起来同样很美。提到盐湖,总能让人联想到玻利维亚的天空之镜——乌尤尼盐湖,也让我一开始就对于这个草原上的盐湖充满了期待,只是现实从来都不是丰满的,“扎布耶形如葫芦,从中间的窄狭处分为南北两部分,南部呈银白色干涸状,北部为较深的湖水”,我们从扎布耶南部经过,自然只能欣赏到扎布耶干涸的一面。
因为有了盐湖,公路上也有了货车往来,时间已将近下午2点,眼看到帕玛乡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这一车临时决定在扎布耶旁的草地上野餐,马帮率二车赶往帕玛找饭馆。草地上牛羊多,蚊虫也多,可想而知,我们的泡面蛋白质含量因此也很高,好汉甚至躲在了车里吃泡面。盐湖一直延伸至帕玛乡,找到在这里落脚吃饭的马帮一行时,几位队友还在厨房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们也不能眼巴巴地看别人吃饭,就和耗子到盐湖边看风景,我想我的灵魂确实是留在了来路,进入北线后就一直没有跟上脚步,对于所见,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想,对于队友的玩笑话也完全视之不理。
离开帕玛,我们的座驾继续在只见车辙的高原上奔驰,到措勤前,地图显示路过的垭口叫“小野牦牛垭口”,而我们也的确在这附近看到了野牦牛。车停下来后,尽管朝着野牦牛的方向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却还是离这只形单影只的野牦牛太远,野牦牛纹丝不动,很明显地发现了我们,扎西说野牦牛是危险份子,不能靠得太近。辽阔的草原,因为单调的枯黄色而显得荒凉,也正是因为荒凉才让人印象深刻,而关于小笨同学身材玲珑有致这件事,受好汉启示,本女才得以发现。
又见“五彩山”,比龙嘎拉山的颜色更加鲜明。
不知名的小措,湖边一圈白色的石头恰似一席洁白的哈达。
可怜的扎西,前轮二次爆胎。
我们的行程,一开始就不确定,不是在讨论中变化,就是在变化中的讨论。由于比计划的行程提早了一天,大家开始商量这空白的一天能否去双湖保护区或者是古象雄遗址,又或者干脆在羊八井泡一天温泉,双湖太远,泡温泉没意思,古象雄似乎成了最好的选择,丁丁在我面前也一再表示古象雄的历史地位等同于古格,非常想去。争吵一番后,召集贴里原行程到文布南村住宿、后经文布北村到班戈的约定,在餐桌上变成了坚决不去文布北的匪夷所思路线,扎西和索朗对此段路也不熟悉,只能听从于他们南北村不分的司机朋友,悲剧就此酿成,第二天原本到文布南村落脚的我们南辕北辙地跑到了司机朋友以为是文布南村的文布北村(原谅我绕口令似的描述吧)。
晚餐后,让我不解的怪事再次发生,从马帮房间出来的好汉转答我,只有本菇闵一人想去象雄遗址,本女虽然口头上表示无所谓,心里却开始纳闷,丁丁已经表示过想去,耗子也表示要去,小笨和耗子一路,加上我怎么也凑齐了4个人吧,怎么突然会只有我一人想去呢?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本女也没有想太多。事实上,古象雄就在文布南村附近,想去的可以自行前往,不想去的留在村里欣赏当惹雍措,互不影响。微信询问耗子是否去象雄后,得到肯定的答复,才安心入睡,我不能期望所有人都志趣相投,也无法祈求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喜欢同一个地方,我们只需做到清楚自己内心想要到达的地方,就已经足够。
措勤-札日南木错-当惹雍措-文布北村、当穷措 宿文布北村
越来越多的野生动物,表明我们已经深入无人区,在这个不被外人打扰的世界里,野毛驴和白屁股经常被我们吓得一会儿狂奔,一会儿静止。高原的辽阔,让人心胸豁达、心情舒畅,车窗外移动的远山,在眼前闪过,把自己衬托成一颗奔跑在风中的尘埃,脑海里发生的过往此刻就像这颗尘埃,无足轻重。眼下的风景,除了一时看不到尽头的荒原,就只有车里的朋友,好汉睡得东倒西歪,彻底不畏高原的小笨早在措勤就囤好了拉萨啤酒,开始一罐接着一罐地消灭存货,酒兴之余,还把空易拉罐硬塞在扎西手里拍酒驾视频,我心想这孩纸是该有多无聊。扎西说他已经不喝拉萨啤酒很多年,因为某年某月某日喝啤酒闹事后,他曾在家人面前发过誓不再喝拉萨啤酒,当然,不喝拉萨啤酒的意思就是说百威啤酒还是可以喝的……狡猾的扎西。
不知是谁向扎西提起,西藏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湖,就像一个孩子天真地向大人询问天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星星,本女也没有考究过西藏的地质变迁,只能用“无法理解但欣然接受”的态度去解释。如果你要问这么多措哪一个才是最美的,我只能回答,如果有蓝天,每一个措都是最璀璨的那一颗宝石,一错再错的路上,每个人都会找到属于他的那个措。札日南木错,就是此程当中我们遇到的最惊艳的湖泊(没有之一),札日南木措湖面面积1023平方公里,排在它前面的依次是纳木措1920平方公里、色林措1640平方公里、当惹雍错1400平方公里。当所有人都爬上山崖,把这一汪蔚蓝尽收眼底时,没有人不为它的深邃、它的宽阔、它的曲线、它的颜色惊叹连连,它的风华盖过远处的雪山。
我们这个神奇的队伍,直到归期将至,也没有一张人数齐全的集体照,数来数去,合照的人数都不会突破“8”这个吉祥数字。良辰美景,马帮又开始张罗着拍集体照,从出发时的三车到如今剩下的两车,集体照里的笑脸仍然离不开“8”,却总算圆满。上镜时刻,美酒又开始琢磨各种抓眼球的pose,和好汉的暧昧指数直线直升。
与扎西合影,因为把美丽的札日南木错拍得一片惨白,丁丁的广角镜又被嘲笑了,嘲笑是假,给我们带来无尽的欢乐是真,时间未老,我已经开始怀念这些笑容。
“扎日南木措湖体宽阔,远山如黛,岸边芳草凄凄,是良好的牧场,盛产珍贵的紫绒山羊”,湖岸边仅散落着一两家藏族人家,牧羊人赶着黑压压的羊群从山崖下经过,莫非就是传说当中的紫绒山羊?。
荒凉的北线,人烟稀少,物资匮乏,沿途少有人家,迁居至此的藏民大多以放牧为生,见到我们这些过往的车辆,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远远地就会跑出来挥手,不知道是不是受各大攻略影响,像我们一样来北线的朋友也都会形成带铅笔、作业本或是糖果的习惯,关于铅笔,听美酒说拉萨的铅笔卖得灰常贵,不仅如此,售货员还会很理直气壮地跟你解释道因为这里是西藏。行前本女也曾爱心泛滥地想要带很多铅笔过来,可是想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既然没有学校要铅笔有何用就作罢,其实不管是铅笔也好,糖果也好,甚至是人民币,都是大家发自内心地给予,就像美酒表示想要资助藏区的学生,我相信还有很多人像她一样希望在大北线上留下的不仅仅是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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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布荒原,羌塘草原上著名的“无人区”,度娘说这里每6平方公里才有一个人存在,当惹雍措伴着文布南村,当穷措陪着文布北村就浅伏在这文布荒原上。
科普时间:当惹雍措,西藏四大雍错(羊卓雍错、普莫雍错、玛旁雍错、当惹雍错)之一,据传当惹雍错当初是个魔鬼湖,后来象雄第一代王子苯教的缔造者敦巴辛绕制服了湖中的魔鬼,成为了苯教的神湖,达果山也被奉为神山,其地位与佛教所认为的世界中心的岗仁波齐和玛旁雍错身价相等,且传说湖底是相通的。“达果”和“当惹”都是古象雄语,意为“雪山”和“湖”,这里曾是象雄的王宫所在地,是解读象雄文化之谜的一把钥匙和研究苯教的重要场所。当穷措,“当穷”藏语意为小的当惹雍错,湖水未枯以前与当惹雍措原来为一湖,与玛旁雍错、拉昂措系出同门是如出一撤,据说当穷措的湖水在一天之中能变换三种颜色,所以又被称为“三色湖”。
冈仁波齐、玛旁雍错,是大多数人走大北线的原始动力,也是他们心中唯一向往的神山圣湖。俗话说胜者为王,人们记住的永远是胜利者,在苯教和佛教的这场冲突斗争中,达果、当惹雍措成了苯教最后的圣地,文布南村也成了最后的苯教部落,而遗落在这里的古象雄文明似乎也被人们渐渐淡忘。如同古格一样,象雄王国早在吐蕃之前就在西藏高原雄霸一方,但却因为遗址所在的穷宗位置偏僻,只能在文布南村搭当地藏民的摩托车前往,鲜有人到访,也更为这座消失在历史上的王宫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当惹雍措北行,还是只见车辙的藏北无人区,扎西和索朗对前往文布南村的路不熟,只能尾随他们的司机朋友前行,实事说明,这三位司机大哥根本就没有去过文布南村,在路过一个沙坡进,直接无视一块指向东面文布南村的箭头牌,朝着一路向北的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我们看到若大的文布北村村落,站在当穷寺下,我们提出疑问时,扎西和索朗的司机朋友还迷糊了半天。大错酿成,回头无岸,当穷措苦绿色的湖水也不足以引起本菇凉的兴致,餐桌上本该维护大家利益的马帮情绪再次燥动,偏袒起了司机,让扎西提出的第二天返回文布南村的建议化为泡影。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
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
古象雄遗址泡汤,至少还有途径时匆匆一瞥的当惹雍措,仅以当惹雍措的几张照片廖表本女对文布的爱意,哈哈。
文布北村-尼玛县-达则措-色林错、错鄂-班戈 宿班戈
既然南辕北辙地到了文布北村,那就将错就错,晨起,队友们还在睡梦中,约上早起的耗子一起到湖边看日出。穿过村子,来到湖岸边的坡地,坡地都被村民开垦出来种上了农作物,脚下的田埂绿草荫荫,沾满了晨露,把田埂的去向抹成一片绿地,一时看不到通往湖边的小路,我们就这样糊乱地在田间跳来跳去,却始终无法靠近当穷措。湖对岸的山峰由暗转明,美好的一天已经开始,当穷措三面环山,东面的高山挡住了阳光的去路,湖水依然在等待第一缕阳光把它唤醒,没有哪座山峰可以独吞这个早晨,唯一可以私享的,只剩下自己的心情,当一个人旅行变成习惯,遇见谁、和谁在一起看风景都会被认为是很随机的事情,你来,我在,便有了共同语言。
史上最准点的出发,8点一到,所有人都已整装待发,车没开出多久,陡峭的山崖上就看见几只岩羊,山崖太高,抬头只能看见岩羊的屁股。
出发后,习惯开快车的扎西和索朗,就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样,车速一致地慢,让我一度怀疑这两位没有睡醒,带错路的司机朋友没有随我们一起出发,在这么平坦的土路上,以如此慢的车速前行,实乃催眠。也正是如此慢的车速,才让我们发现路边的一条眼镜蛇!下车用小石头一砸,才发现原来是羊角在摆乌龙,听扎西说西藏没有蛇,西藏果真没有蛇吗?!。
视野再次变得开阔,恍惚中以为进入了一片平原,小笨有了拉萨啤酒只顾着喝酒,车里变得安静许多,也给好汉和耗子创造了天然的睡眠环境,此后的几天里,好汉突然变得很能睡,车里一个喝酒、两个睡觉,只剩下本菇凉担心疲劳驾驶的扎西,以至于耗子说本女精力旺盛。达则措到班戈,开始出现三五成群的藏羚羊,一只野狗追逐藏羚羊的场景,让我们充分地见识到了藏羚羊风一样的速度。
除了让人惊喜的藏羚羊,达则措之后,还有无穷无尽的措,色林措、错鄂……让人应接不暇,无法逃出这片蓝色。色林措是西藏第二大湖,也是西藏仅有的两个“鬼湖”之一,传说色林是以前居住在拉萨西面堆龙德庆的大魔鬼,每天要吞噬千万生灵,包括人和所有的禽兽,对他的淫威,谁都束手无策。在一个雷雨过后的良辰,一路降妖除魔的莲花生大师终于找到了色林,在莲花生大师的紧追下,色林逃到羌塘南面的一个浩瀚浑浊的大湖里,大师命令色林永远不得离开此湖,在湖中虔诚忏悔,并把这个大湖名为“色林堆错”,意为“色林魔鬼湖”。度娘说古时色林错面积曾达到1万平方公里,后因气候变化,湖泊退缩,从中分离出格仁错、错鄂、雅个冬错、班戈错、吴如错、恰规错……既然如引,本菇凉管你们统统都叫色林措。
雨衣一直没有机会派上用场,小笨索性直接在湖边铺开了雨衣,席地喝酒,紧跟而来的其他队友见小笨同志如此惬意,也都纷纷落坐,还是只有我和耗子,满怀一腔热情登高望远,一时让人误会。回到独行侠的心态,结伴而行的朋友,天然地会产生一种信任,这条路上,谁遇上谁,谁与谁志趣相投,有的人把这天南海北的相识叫做缘分,但我更相信这本身就是旅行的意义之一,做喜欢的事,认识喜欢的人。
美丽的藏北羌塘草原,是藏羚羊的主要栖息地之一,色林措湖体宽广,沿途不用担心见不到藏羚羊,我们则有幸地撞见了难得一见的秃鹫,长枪短炮打扰了秃鹫大人享用晚餐。
条件艰苦,好几天没有洗漱,男士们见色林措湖水碧波荡漾,忍不住用湖水洗起了头脸,此处抢镜王石头引起公愤,彪悍的马帮直接坐在了扎西大腿上,众队友欲取此景,大叫石头躲开,奈何石头全心全意地沉浸在洗头的欢乐当中,视大家的要求为空气。
看见岸边满地的格桑花(听丁丁说藏民把所有开在高原上的花都叫格桑花),要求好汉插花才艺表演,摆弄了几下转手送给了小笨。
天色渐晚,慢跑了大半天的扎西和索朗,才终于醒悟,踩足了油门向前赶路,遇见眼前的这一措时,还是不能不停下来,“心如止水、静若处子”,大概指的就是此种情景,从联想中回到残酷的现实,湖岸边的草地上遍地的不是牛羊,而是停满了让人混身起鸡皮的黑色蚊子,路过的时候几乎要屏住呼吸,一不小心蚊子就会飞到眼睛鼻孔里。
班戈-纳木措 宿纳木措
再好的天气也会转阴,再长的旅程也终会结束,可我却始终不想奔向终点,当指尖沿着出发前就在地图上画好的路线指向最后一错“纳木措”,也就意味着我们的大北线即将结束,对于某些队友而言,阿里是做梦都想来的地方,也是一生只能来一次的地方,如果能理解这一点,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执着于路线。
几天来,对讲机已经恢复了它的本职,使用频率骤降,当剩下的路程变成了纯粹地赶路,欣赏风景的心情也就会变得平静许多,云是云,山是山,不会产生那么多联想。
习惯了北线的人烟稀少,到了纳木措,突然感受到了商业化的拥挤,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旅游旺季,纳木措门票已经从80涨到了120,扎西半岛上一间挨着一间的活动板房宾馆,俨然一片成熟的旅游景区,棕头鸥已经学会到广场中央的垃圾筒里觅食,湖边供游客留影的白牦牛和白马被主人盛装打扮,不时地有藏民主动询问你需不需要骑。天空阴沉,纳木措没有向我们展示最美的一面,却可以想象,如果是晴天,纳木措也会正如其“天湖”名称的来由一样,有如蓝天降到地面。天空不作美,美美地睡上一觉等日落,或许还有一丝机会一睹这天地的倒转。
眼神倍儿好的索朗发现路边电线杆旁放哨的土拔鼠,囔囔着大家下车围观,警觉的小家伙发现我们后直接钻回了电线杆里。在电线杆外守候了许久,也不见小家伙出来,接着,被我看到了天真烂漫的一幕,为了把土拔鼠逼出宫,这群孩纸竟然把电线杆滚出几米远,可怜的土拔鼠估计要在里面转晕了。滚了半天,未见土拔鼠出洞,大家扫兴而归,正要上车时,本女突发奇想,吼了一嗓子,“出来了!出来了!”,大家喜出望外,回头不见土拔鼠才发现被骗,奸计得逞。
来路已经收藏了够多的措,我们似乎不像其他游客一样兴奋,短暂的午休后,走向湖边。湖的另一头,一位亮丽的长发女子,骑着骏马,在我们面前飞驰而过,本菇凉对于同性没有兴趣,却看见男士们眼角统一闪过的一丝留恋,暗自偷笑,小笨还在庆幸自己眼快手快,抓拍到几张精彩瞬间时,扎西已经围过去欣赏照片回放了。
来到湖边,大家不约而同地都捡起了石头,好汉说要捡很多带回家养花(实际上真的捡了很多),在拉萨的时候就听冰枝说过有人在湖边捡到蜜蜡的传说,马帮也深信索朗和扎西能给她找到特别的石头,包括玛瑙和绿松石,索朗把沿湖的石头刨了一层又一层,竟真的捡到了一颗“玛瑙”,一时把马帮乐坏了,也把美酒给唬住了,吵着要索朗也给她找一颗,最后不知是谁揭穿了索朗的假把戏。女同胞们终究还是更容易爱上这些精致的事物,所以也更不舍任何一块被放到手心的石头,直到自我感觉沉重。
不得不承认,在想念蚂蚱和肉头的日子里,活跃气氛的重大任务就落在了小笨身上。
在湖边捡了大半天石头,索朗开始催促大家加快脚步,本女在行程上一直喜欢画圆圈,除了看湖,还想转山(转扎西半岛一周),想在半岛上仔细走走,于是询问扎西日落前剩下的一个小时是否能完成转山,得到否定的答复。想转山的还有丁丁,其他队员已经催促地快步向半岛中央走去,留下我和丁丁在后拍花花草草。
半岛的西侧,怪石嶙峋,合掌石后的山峰散布着大小各异的幽静岩洞,岩洞口有不少玛呢堆,似佛门中人秘修的山洞,方才还听见的队友笑声就消失在这些洞后,穿过阴阳两峰相夹的狭长缝隙,抬头仰望头顶的天空才知峰壁的俊俏,从缝隙而出,别有一番洞天,向内凹陷成弧形的山体,独把眼前的这片天地围成了一个清凉之处,在满地的石头上跳跃而过,已经见到在钻善恶洞的队友。
返回的路上,本女和丁丁以为日落无望,继续慢悠悠地晃在最后面,丁丁侃侃而谈起了他的人生、他的创业史、他的成就、他未来的选择,前后连贯到我没有插嘴的余地。除了丁丁,我想我还是好汉的听众,记得曾在耗子面前文艺地说起自己是个树洞,用心去倾听朋友愿意告诉我的所有,通俗点一点,本菇凉就是一个有盖的垃圾筒,所以亲爱的朋友们,尽管把你们的秘密都告诉偶吧。谈到旅行相关,丁丁说得激动,本女听得投入,转过一个弯,前面人等又不见身影,于是和丁丁聊着聊着就径直回了宾馆的餐厅,餐厅里马帮和两位司机已经坐等吃晚餐,却不见其他队友回来,后来听耗子说他们都登高看日落去了,不知不觉中,我们这个队伍竟错过了最后一顿晚餐。
想起湖岸边,和耗子一行一样在等日落的还有很多游客,路过时,只记得他们脸上的幸福和期许,看着他们和同伴们招来呼去,却和水中的倒影游离于两个世界,在脑海里浮现的第一句话是“天地都安静,唯一不安的是你的决定”,就像直觉在告诉自己,此刻的安静,隐约地埋藏着一丝不安。
吃完饭也没有等到看日落的队友回来,马帮还在和索朗、扎西喝酒,我和丁丁就不作陪,在外随意地走走,丁丁继续餐前的话题,倒叙回了少年时代,谈起他的父亲母亲,又让我想起自己生命当中的那些重要人物。在现实面前,有些亲情虽然会暂时消失,但终究有一天会回到你的身旁;在选择面前,有些亲情虽然会被误解,但终会迎来打开心结的那一天。漆黑里,犬吠声四起,走出宾馆聚集的板房区,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安全起见,还是回宾馆,在宾馆餐厅门口,等丁丁上茅房的功夫,遇到直贡梯寺里外出学习的僧人,问候了几句,又凑上来几位直贡梯寺的学生,听说他们已经转完山,而自己也非常想转岛一圈,就问了问他们转山的时间,丁丁回来后,也想日后与更多的佛门中人交流,于是与小僧人交换了微信。
白天的游客此刻都聚集到了板房内,也见到了其他归来的队友,看着他们拍回来的日落,虽比不上仁多晚霞的美艳,却也有动人之处。出发之前就很期待纳木措的星空,只是这条路上一直没有真正地为一片星空而去等待,到了纳木措,即使和好汉在屋外象征性地看了几颗星星,也算不上真正地等待过星空,说服自己的说词很多,没有脚架,没有快门线,风大太冷……可我自己知道,这些全都是借口,双鱼座浪漫的理由只有一个,以至于自私地想把星空留到最后。
纳木措-当雄-念青唐古拉-羊八井-拉萨 宿拉萨
和等待星空一样,美好的日出,除非独自去守候,也需要一个能一起等待的人,这个早晨有好汉、丁丁,还有石头陪伴。走出宾馆,身后的天空已经光亮,扎西半岛的山顶上已经坐了许多等待日出的人,而我们才刚刚动身,心里有些捉急,石头急着要上厕所,就让我们先走,从高反不适都如今适应高原,和石头接触的机会不多,可是觉得石头兄一直保持着石头一样平静的性格。
攀到扎西半岛的东面,气喘吁吁的好汉在半山腰停了下来,我和丁丁在更高的地方也觅得好地方,和山上的其他朋友一起期盼着着东方的微光。时间转过8点,天空已经透亮,阳光照射在纳木措的湖面上有些刺眼,太阳躲在云后给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虽然已经知道行程的最后一天还是无法换来一场精彩的日出,看着山上起身不断离开的朋友,还是久久不愿离去。在好汉的呼喊下,也终于承认看不到日出的一点失意。
遗憾就像是心里的空缺,自它产生的那天起,我们每时每刻都会想去弥补,离今天出发的时间还剩下一个半小时,没有旁人七嘴八舌的担忧和疑虑,和丁丁很快地就做出去转扎西半岛的决定,好汉许是信心不足,担心两个小时回不到宾馆,所以没有一同前往,于是和丁丁吃完早餐后,就快步地出发了。迎宾石前的转经道,转经筒还没有旋转起来,阳光越来越温暖,把脚下的泥土都唤醒,本女原本被这条转经道调动起来的虔诚之心,却被丁丁不绝于耳的创业史所搅乱。
刻玛尼石的工匠们已经在帐篷里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见我们从旁经过,招呼我们进去看一看他们的作品,如果有眼缘,可以买走。
路上,白牦牛也被主人用摩托车赶着去湖边工作,如同我们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一样,这里的一天也是从忙忙碌碌开始,不似当穷措的早晨慵懒。
丁丁继续演绎着他的创业史,丝毫没有想转换话题的意思,半路上遇到从山上下来的石头,才终于把他的话打断,石头手里拿着一块珊瑚形状的石头,眼睛里满是发现宝贝的惊喜,我只是好奇在这样一个跟大海没有关系的地方怎么会有珊瑚,也许这里以前就是大海。
回拉萨的路上,念青唐古拉山主峰没有向我们一展英姿,油菜花已经开得金黄,我们离拉萨越来越近,和同伴的心却离得越来越远,别离的气氛一点也不浓,反而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没有太多的东西值得回忆,也就没有太多的东西记录,唯一想记住的结局是,拉萨的某年某月某日某个疯狂的夜晚,重口味的扎西六宝,迎接好汉的四川火锅,马肉吃成牦牛肉的DIY大餐,我依然还是那个最后离开的人,幸福地看着他们别离的背影,为一个真实的自己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问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我们的思想总是在过去和未来,但我们的身体和呼吸永远在当下,下一个自己会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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