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汉堡后的第一个早晨,6点就起来,带着好心情开始我的“晨游”。从宾馆出门左拐就是名为科洛纳登(Colonnaden)的商业街。这条建于19世纪的街道,现在是步行商业街,我没仔细看旁边的商店,但据说有很多都是高档精品商店。汉堡是德国的购物天堂,几乎所有的顶级品牌都在汉堡开有专卖店。这些高档商店大多集中在这条科洛纳登街以及附近的处女堤周边。
科洛纳登街的一侧是一排带着拱顶走廊的商场,有点类似中国南方的骑马楼,但要漂亮得多,拱形门廊上装饰着精美的雕塑。
从科洛纳登街穿过去,来到阿尔斯特湖边,一边是湛蓝的湖水,另一侧就是漂亮的百货商店、豪华宾馆。湖边的这一片开阔地带,就是“少女堤”。很久以来这里就一直是汉堡人购物和散步的地方,人们常常带着他们未婚的女儿来这里,也让这儿有了“少女堤”这个优美的名字。
少女堤就像是在繁华的市区与恬静的阿尔斯特湖之间的一扇窗户,欧洲的城市很少有这么开阔的空间,即便是那些所谓的广场,大多也只是城区中的一小块空地而已。而少女堤,名为“堤”,其实就是一个城市广场,并且与阿尔斯特湖相伴,有着其他广场所没有的开阔视野。
少女堤东南角就是有名的阿尔斯特湖拱廊(Alsterarkaden),正好处于内阿尔斯特湖与市政厅市场之间,成了从少女堤到市政厅的一个通道。
阿尔斯特湖拱廊是1843年由亚历克斯•德•萨特奥纽夫建造。拱廊依傍着小河,这条河是阿尔斯特湖穿过汉堡市区流向易北河的水道。从河对面看过去,拱廊绵延百米,白色的廊柱、半圆形的门拱,整齐排列,倒映在水面上,文艺复兴风格的优雅建筑与大自然融合在一起,成为汉堡市区的一道独特风景。
拱廊内侧是一家家商店餐馆。汉堡是“购物天堂”之誉,最突出的就是城内有很多条大型购物拱廊,并且都集中在阿尔斯特湖周围。刚才经过的科洛纳登与阿尔斯特湖拱廊就是其中两个。
汉堡市内最美的风景,一定就是阿尔斯特湖。我们住的宾馆离阿尔斯特湖只有百米之遥,宾馆名为Alster-Hof,就是以阿尔斯特(Alster)命名的。档次不算高,但位置很好,这一点在其后两天的行程中就体现出来了。晚饭后就能到阿尔斯特湖散步,地处北纬53°的汉堡,天黑得晚,虽然已是晚上十点多,夜幕才刚刚降临。天还是蓝的,漂浮着大片的云彩,映在湖面上,与湖畔流光溢彩的霓虹灯交相辉映。
早晨站在湖畔,朝对岸看过去,城市天际线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五个高耸的塔尖直刺天空,倒映在湖面上,让静谧的湖面顿时生动了起来。
这五个直刺苍穹的塔尖,除了市政厅钟楼之外,另四个都是教堂的钟楼,包括我刚刚参观的圣彼得教堂和圣雅各教堂,还有稍远一点的圣尼古拉教堂和圣凯瑟琳教堂。
美丽的阿尔斯特湖与这五个高耸的尖塔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妙不可言的湖光塔影图,这也是汉堡最经典的城市影像之一。
这是阿尔斯特湖的内湖,还有一个外湖,中间由两座并排的大桥隔开。如果说内湖镶嵌在繁华市区中央的一块翡翠,那么外湖就像是一幅带着绿色相框的风景画。湖面更加开阔,四周被绿树包围,也没有那么多的楼房。
大朵的白云飘荡在天空中,湛蓝的湖水波光粼粼。在中国的很多城市,也有湖泊,著名者如杭州的西湖、武汉的东湖、南京的玄武湖,但没有一个有这么清澈的湖水,有这么沁人心脾的蓝天白云。
湖上帆影点点,游曳在碧空绿水之间,这更是在国内难以看到的。在我们的公园里,也能看到有人划船,但都是休闲游乐的脚踏船、手划船之类,真正的帆船、划艇,是只有运动员训练用的。但在阿尔斯特湖,一片片白帆飘荡在粼粼碧波上,一艘艘划艇在湖面上划过。粗略估计一下,湖面上起码有上百只帆船、划艇。
就像我在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郊区的老虎洲看到的,在欧美,玩帆船、划船是一种生活方式。但在我们中国,玩帆船、玩划船的,都是运动员,准确的说那不是“玩”,而是训练。
如果说美丽的湖景令我们陶醉,那么汉堡人的这种悠闲的生活方式更是令我们“羡慕嫉妒恨”。为什么我们每天都累得吭哧吭哧,他们却能这么悠闲地泛舟湖上。不公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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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堡的第一天会议结束后,晚餐是在阿尔斯特湖边漂浮的平台上,一个“水上餐厅”,虽然还是简单的三道式西餐,但眼前的美景却是“秀色可餐”。参会的几个老外也跟我们一起吃晚饭,不过我英语不行,跟他们聊不起来。
饭后已经快10点,步行几分钟就回了宾馆。换了衣服,出去散步。他们好几个人都说要跟我一起走。我们去的是仓库城,我拿着地图,不时还得拿指南针定一下方向,人多,边走边聊,来到易北河畔的仓库城天已经黑了下来。
这是一片太独特的建筑群,清一色的红砖外墙、清一色的六层楼房、清一色的弧形拱窗,而这些建筑都是临水而建。很长很长的两排红砖房,夹着一条长长的水道,有点类似中国苏州、绍兴的水巷。但我们的水巷两边都是一两层的江南民居,仓库城的水道两边却是六层的红砖楼房。
这些水道与房屋前的道路一样,都是用来运输货物的。这也是这片建筑在设计上的精妙所在,便利的运输,使这片建于19世纪末的建筑成为了当时世界最大的仓储式综合市场。当年,来自中国的茶叶、印度的香料、中东的地毯、南美的可可,在这一排排仓库里存储、交易。
在一百年前,汉堡就能建起数十万平方米的仓储建筑群,可见当时汉堡经贸之繁盛。当然,现在国际物流业的发展,仓库城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失去当年的功用。如今,仓库城已经成为汉堡最富盛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开辟了不少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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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汉堡市政厅的全貌进入我的眼帘,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到欧洲好几次了,见过的著名建筑也算不少了。但眼前这座市政厅,虽然没有那些建筑名气大,但却很有特点。
这座新巴洛克式风格的建筑从1886年开工,费时11年建成。整个建筑用灰白色砂岩砌成,只有屋顶和钟楼尖塔为铜绿色。面对市政厅广场的这面外墙 111米长、四层高,面积这么大,却一点不觉得单调,每一排窗户的造型都不同,最上一层还有一排小尖塔点缀。在二楼窗户之间,还立着德国历史上20位国王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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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厅广场东侧有德国诗人海涅的雕像。海涅并不是汉堡人,但年轻时曾在汉堡生活过几年,并且在这里爱上了他的堂妹阿玛丽娅。他最早的诗作就是对爱情的讴歌,也正是在汉堡创作的。为了纪念这位诗人,汉堡市政厅广场上竖立了这尊雕像。但有意思的是,雕塑中的海涅并不是纪念雕像中常见的那种意气风发,而是一幅愁苦迷惘的表情。
从市政厅广场往东穿过一条街道,就到了圣彼得教堂(Petrikirche)。这是汉堡最古老的教堂,得名于圣徒彼得。始建于11世纪初,14世纪改建为哥特式教堂。但教堂在1842年大火中毁灭,后来在原处重建了哥特式教堂。
整座教堂是用褐红色的砖石砌成,显得古朴沧桑。教堂正面墙壁上立有几尊雕像,应该都是圣经中的人物。最有价值的是正门上的那对铜狮子头门把手,据说是汉堡最古老的艺术品,可追溯到1342年。
沿着圣彼得教堂前面的大街再往东走几百米,就能看到另一座古老的教堂:圣雅各教堂(Church St. Jacobi)。
圣雅科比教堂建于12世纪到15世纪,1842年的汉堡发生大火灾,圣雅科比教堂奇迹般的幸免于难。但在二战中,教堂主体建筑却被盟军炮火击毁。1963年按中世纪原貌复原,不过修复后的钟楼尖顶却带有现代风格,应该是有意为之吧。
这也是一座哥特式教堂,但外形上看比圣彼得教堂更为简朴,也小一些。同样耸立着高高的钟楼,只是高度125米,比圣彼得教堂的钟楼要低一些。
不过,圣雅科比教堂里边可是藏着宝贝的,最珍贵的是建造于1693年的管风琴。其珍贵之处,不仅在于其300多年的历史,更在于这是巴赫曾经亲手弹奏过的。1720年,巴赫曾前来该教堂应聘管风琴师一职,虽然他后来并没有在圣雅科比教堂当琴师,但这部管风琴却成为留存下来很罕见的巴赫曾经亲手弹奏过的乐器之一。很多人专程到圣雅各教堂来,就是想看一看这部珍贵的管风琴。
不过我来的太早了,教堂还没开门,无缘进到教堂里参观巴赫曾经弹奏过的管风琴。
在圣雅科比教堂的路口,按照我的“计划”,下一站是去参观智利屋(Chilehaus)。拿出地图来研究了一下,用指南针判断了方向。从地图上看挺远的,但事实上只往南走过一条街,就看到了我要找的智利屋。
在欧洲城市,到处可见的是古典主义、巴洛克、洛可可,乃至哥特式、拜占庭式建筑。在汉堡也是,看到的都是西方古典风格建筑的教堂、市政厅等。但这座智利屋却不是那种古典风格的建筑,而是20世纪表现主义建筑,并且是表现主义建筑的代表性作品之一。
智利屋建于1922-1924年,是一座十层高的办公大楼。外形很是奇特,就像是一艘乘风破浪的轮船,“船首”部分呈三角形,“船身”部分是流线型的墙体,红褐色砖墙间的一扇扇白色窗户就像是巨轮的客房。
坐落于北德意志的大楼为什么用万里之外的国家名字来命名呢?是因为这幢大楼最早的业主、汉堡商人亨利·布拉伦斯·斯罗曼,正是靠从智利进口硝石发家的。这也正是上个世纪初汉堡作为世界著名商贸中心的一个缩影,繁忙的对外贸易让汉堡诞生了众多贸易大厦,智利屋大概算得上其中最著名的的一个。
我在查资料时看到,智利屋正在申请列入世界文化遗产。或许若干年后,这座有着奇特外形的建筑,就会成为世界文化遗产。我注意到,智利屋周边的建筑,也都有意识地与智利屋保持着色调和风格上的统一。这让智利屋虽然有着独特的外形,但却并不显得很突兀,而是较为妥帖地融入到街区建筑之中,这也是德国人对历史的一种尊重吧。
在易北河畔还有一座教堂:圣凯瑟琳教堂(Hauptkirche Sankt Katharinen),这也是汉堡市区5座新教教堂之一,始建于14世纪。教堂正面耸立着115米高的钟楼,教堂背部是很朴素的红砖墙体,没有雕塑装饰,只有五面细长的玻璃拱窗。特别的是屋脊塔尖上立着的一个圣凯瑟琳的雕像,圣凯瑟琳是基督教历史上的一位圣女,大约生于公元287年、死于305年。传说中她时常劝阻罗马帝国皇帝迫害基督徒,最后自己也被斩首,后来被认定为圣女。
这次到德国参加的会议是在北德意志电视台(NDR)会议中心举行。NDR位于汉堡市区的西北,已经不是市中心了,但也不能算郊区。
第二天中午会议结束,安排我们参观了NDR电视台。主要是参观了各个演播室。其实,就硬件而言,我们中国电视台的设备一点都不比国外的差。所以也不觉得很新鲜,其实我们更想考察的是德国电视台的新闻节目是如何运作的。
汉堡是德国最重要的传媒中心之一,是多家大型传媒机构总部所在地,其中就包括著名的明镜周刊。
和汉堡的其他教堂一样,圣尼古拉教堂在历史上也是几经兴废。作为汉堡最主要的几座教堂之一,始建于12世纪的圣尼古拉教堂也曾卷入了该城的所有神学争议,尤其是宗教改革期间经历了新旧教派之间的激烈斗争,最后在16世纪年确立了新教秩序。1842年毁于汉堡大火,火灾后重建为新哥特风格教堂。
值得一提的是,1874年,重建后的教堂落成之时,以其钟楼 147.3米的高度,成为当时的世界最高建筑。但这个“世界之最”只保持了两年,1876年其高度就被法国的鲁昂教堂超越。
二战期间,圣尼古拉教堂高大的尖塔成为盟军空袭汉堡时的地标。这使得教堂的主体部分虽然在空袭中被炸弹击中坍塌,但是尖塔和部分立墙一直未被轰炸而得以幸免。
战后这么多年过去了,然而圣尼拉教堂并没有修复,而是特意保持着半个多世纪前被硝烟和战火熏黑、残垣断壁的原状,成为一处反思战争的遗址。
从现存的钟楼和几道残留的断壁上精美的拱窗看,圣尼古拉教堂当年是十分雄伟而华丽。教堂的一个侧门很完整地保存下来,尖拱门框上布满繁复的装饰雕塑,还有几座人物雕像,精美无比。
钟楼前的空地上,有一座和平钟,还立着好几尊雕塑,自然都是与和平主题相关。其中一座“地球天使”的雕像,长裙上刻着一只只手印。雕塑基座上用好几种文字书写了和平祝福,用中文写的是:“抓住我的手,我将引导你重新认识自我”、“返璞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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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圣尼古拉教堂往北走几步,是一座的小石桥,如果不注意看到桥两侧护栏上立着的两尊塑像,很容易就会错过这座很有历史意义的古桥。
汉堡其实是一座水城,据说有超过2500座桥,是欧洲桥梁最多的城市,比威尼斯、伦敦和阿姆斯特丹加起来都要多。在这两千多座桥梁中,最古老的桥就是这座长度不过三四十米的单孔拱桥。
在地图上标注的德语桥名是:Trostbrücke,翻为汉语就是“安慰桥”。桥两侧护栏上的雕塑,一位是九世纪的汉堡主教Ansgar,他一手持权杖,另一手托着圣尼古拉教堂的模型;另一位是阿道夫三世伯爵,他是汉堡新城的奠基者。
汉堡最初是从易北河畔发展起来的,后来才在阿尔斯特湖周边的洼地上建立了新城,新城和老城就是由这座安慰桥连接起来的。所以这座石拱桥虽然在汉堡数以千计的桥梁中看起来不大起眼,但无论是历史价值还是地理意义,都十分重要。
安慰桥始建于1266年,起初是一座木桥,毁于1842年的那场大火。现在这座石桥建于1881年。
从地图上看,汉堡市区面积很大,但中心区就在阿尔斯特湖与易北河之间的狭小区域内,并不大,基本上处于步行范围内,从阿尔斯特湖到易北河,有河道想通。
整个市区,水道纵横,流水穿街。河道两侧,楼房临水而建,一幅“水乡”风韵,但与中国江南的水乡风情不同,汉堡是河道两侧是楼房对峙,少了些“小桥流水”的婉约,算是工业化的水乡吧。
事实上,汉堡这座城市从诞生时起,就与水密不可分。易北河和它的几条支流都横贯市区,还有很多河汊和小运河组成密密麻麻的河道网遍布市区。所以很多介绍汉堡的文章都称汉堡为“北方威尼斯”,漫步市区,几乎走几步就得过一座桥,称之为“水城”,确不为过。据说全市桥梁数量超过2300座,是欧洲拥有桥梁最多的城市,比威尼斯的桥梁还多。
按照地图的指引,走到alter elbpark公园(翻译过来,应该是“老易北河公园”),实际上就是一片绿地。绿地中间隆起一座小山坡,坡顶耸立着俾斯麦雕像。
在德国历史上,有“铁血宰相”之称的俾斯麦应该算是最卓越的政治家了。他于1862年出任普鲁士宰相兼外交大臣后,先后进行了对丹麦、奥地利、法国的战争,取得全胜,实现了德国的统一。
俾斯麦的故居就在距离汉堡只有20多公里的福里德里斯鲁庄园,大概因为这个原因,汉堡立了这么一座高大的俾斯麦塑像。据说,当年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出访欧洲,也是在汉堡会见了俾斯麦。
这座雕像由很多块花岗岩拼接而成,卑斯麦仗剑而立,脚下还有两头鹰相伴,更增添了几分威严之气。俾斯麦是1898年逝世,8年之后的1906年,汉堡的老易北河公园建起了这座巨大的雕像。
在欧洲城市,总是有很多名人雕像,但像这么高大的人物雕像却十分少见。塑像本身就高,基座也高,再加上耸立在山坡上,所以这座俾斯麦像十分醒目。即便被浓密的绿树包围,但还没到公园,远远地就能看到俾斯麦像从一片浓浓的树荫中露出头来,似乎俾斯麦永远都在威严地俯瞰着这座城市。
我太困了,又走了很长的路,腰有点酸,索性在俾斯麦像旁边的一个长凳上躺下,睡了半小时。感觉自己像是流浪汉似的,这可是异国他乡啊,感觉挺怪异的。
从俾斯麦像所在的alter elbpark公园走到易北河,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走到河边,是一座码头栈桥。这是汉堡的“水上车站”,名为圣-保利码头栈桥,建于1910年,当年大概主要是供横渡易北河的轮渡和客轮停靠的,但现在已经成为一座旅游码头了,看上去主要是泛游汉堡港的游轮在此停靠。
虽是栈桥,但却是一座古堡式的建筑,由大石块砌成,并且有着古堡式的圆形穹顶和钟楼。圆顶与钟楼顶部都是“青铜绿”,与市政厅屋顶的颜色一样。“漂”在河道里的是 700米长的浮动码头,由几座铁桥与岸边的“古堡”相连。
码头栈桥不远的地方停靠着一艘“瑞克莫•瑞克莫斯”号(Rickmer Rickmers)帆船。瑞克莫•瑞克莫斯号帆船建于1896年,当年曾漂洋过海,经历过四大洋的惊涛骇浪,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航海主题的博物馆,成为汉堡易北河畔的一个景点了。
这艘帆船船长 97米,宽12.20米,船体为绿色,船头上有“Rickmer Rickmers”的船号。船上立着三根白色的桅杆。
从外形上看,欧洲的帆船就与我们中国古代的船舶有着很大的不同。就航行性能而言,这种帆船应该更利于远航吧。100多年前的帆船时代,是西方全面崛起的时代,而我们的国家在那个竞逐海洋的世纪,却将自己的人民封锁在国门以内,与欧洲的差距也是越拉越大。
我查了一下,Rickmer Rickmers其实是19世纪德国一位企业家Rickmer Clasen Rickmers的名字,1849年他在不莱梅成立了自己的造船公司。这艘瑞克莫•瑞克莫斯号帆船也是在不莱梅建造的。造船公司的商标由绿色、白色和红色组成,中心有一个白色的“R”。在瑞克莫•瑞克莫斯号帆船的船首便能看到这个标志。
站在易北河畔,可以看到对岸吊机林立,这就是繁忙的汉堡港——德国最重要的水上枢纽。德国是全球最大的出口国之一,但看地图就能发现,德国其实海岸线并不长,只有东北部和西北部各有一小段分别滨临波罗的海、北海。而汉堡虽然并不直接滨海,但临近易北河入海口,距离北海仅110公里,海轮可由易北河直达汉堡港,自然就成为“德国通往世界的大门”。
汉堡这种地理位置与上海相似,都不是直接滨海,但都位于大江大河的入海口附近,有着河海联运的便利,也都成为各自国家对外贸易的枢纽,并且也都是各自国家最重要的工商业城市。早在1912年,汉堡港的吞吐量已位居全球第三,仅次于伦敦和纽约。上世纪后三四十年,世界工厂先后在日本、韩国、中国大陆间“辗转”,汉堡港的吞吐量排名一退再退,但至今仍是世界著名的大港之一。
除了港口,汉堡的造船业、炼油业、制造业也很发达。空客、壳牌、联合利华、拜尔等大公司都在此设有基地。
眼前的易北河,忙碌而充满着生机,岸边吊机林立,河面上大大小小的轮船川流不息,不时有海鸥飞翔。在中国,几条大河都因为含沙量大而呈黄色,黄河、长江、珠江莫不如此,但易北河却很清澈,看来整个易北河流域的水土保持是很好的。
对于我们来说,知道易北河大多与二战末期著名的“易北河会师”有关。我特地查了一下,当年美苏两军在易北河会师,是在一个名叫托尔高的小城,地处易北河的中上游,离汉堡远得很。
圣米歇尔教堂离易北河很近,在河边就能看到米歇尔教堂那高大的钟楼尖顶。循着尖顶的方向走过去,很快就找到了教堂。
看到一篇文章说,在欧洲的城市旅游,其实就看三样东西:市政厅、教堂和广场。在汉堡,广场没什么特色,值得看的就是市政厅和教堂。
在汉堡不大的中心城区里,就耸立着五座古老的教堂,也正是这五座教堂高耸的钟楼尖顶勾勒出了这座城市的天际线。据说,当年海员远航归来,远远地看到这五个直刺云天的尖顶,就知道汉堡到了。
这两天在汉堡,已经参观了这五座教堂中的四座:圣彼得教堂、圣雅科比教堂、圣凯瑟琳教堂、圣尼古拉教堂,现在我又来到了其中最后的一座,可能也是最漂亮的一座教堂:米歇尔教堂(St.Michaelis-Kirche)。
与其他几座教堂哥特式的建筑风格不同,米歇尔教堂是巴洛克风格,而巴洛克风格最鲜明的特点就是华丽而优雅。拿米歇尔教堂来说,与其他几座教堂在外观上最显著的不同就是钟楼的造型。那几座哥特式教堂的钟楼尖顶都是尖三角形,像利剑一般刺向天空,而圣米歇尔教堂的钟楼是方形塔身,数根圆柱撑起半圆形穹隆顶,构成眺望台,圆帽上再竖小尖塔。钟楼高 132米,与圣彼得教堂钟楼高度一样。钟楼四边的大钟,钟盘直径达8米,指针3-4米,据说为德国之最。
其他四座教堂我都是早晨去看的,没赶上开放时间,所以只看了外观,但我到了圣米歇尔大教堂时,还是开放时间,便进去参观了。
给我的感觉,甚至不像是教堂,而像是一个大剧院,墙壁上装有三部管风琴。管风琴实在是太漂亮了,简直就是艺术品,即便没有听到从中流淌出的美丽音符,只是这三部管风琴的外形就足以让人神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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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红灯区对我们来说只是停留在“概念”上,还真不知道真正的红灯区是啥样子。来汉堡后,听说这里的红灯区是合法的。我们都有了亲眼去看一看的愿望。
汉堡所谓的红灯区,是指老易北河公园以西、易北河以北的一片街区,属于圣保利区。我们从餐厅步行过去,差不多走了半小时。先是看到街道两边的霓虹灯多了起来,还有很多衣着暴露甚至裸体的招贴画,店面前的人也多,并且有很多着装奇特、发型搞怪的人,这与其他街区的严谨整洁完全不一样。从霓虹灯和招贴画的内容看,这些店面,有的是放色情影片的,有的是卖性用品的,有的是乱哄哄的酒吧餐馆夜总会,当然少不了真人秀的表演。
红灯区的“核心”是一条名为绳索街(Reeperbahn),得名显然是来自于为港口服务的缆绳。街不长,百余米吧。街道两头都用挡板拦着,只留一个狭窄的通道可以进去。同行的几位女士就没有进去了,这样的地方是不欢迎女士的,我们几个男士“勇敢”地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没发现这条街有什么特别,街道不宽,铺的是欧洲城市常见的石块。两旁房子也不高,两三层的楼房。街道上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大概是还不够晚吧。但再往里走,便看到这条街的特别之处,街两侧的屋子朝街的一面都有很大的橱窗,每个橱窗里都有一个身着三点式的女郎,或坐或站,但都是浓妆艳抹、搔首弄姿。我一下子想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橱窗女郎”。有意者,可与看中的女郎谈价钱,谈好了便可成交。
走在绳索街上,我们几个虽然看起来都很淡定,但其实都有的惴惴不安,直到从另一头的出口走出来,才舒了口气。
这就是红灯区,总算是见识了。同行者有见过荷兰阿姆斯特丹红灯区的,说和这里差不多,主要也是橱窗女郎。
汉堡和荷兰阿姆斯特丹是欧洲最著名的两大红灯区。两者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世界大港。看来,色情行业与港口有着天然的联系。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海员大概也是这些红灯区的主要“消费者”。
事先功课没有做好,回来查资料才知道,汉堡的这条绳索街与披头士乐队还有渊源。1960年代初,尚未出名的披头士乐队曾在汉堡绳索街周边的几家夜总会演唱。据说他们的处女秀就是在这附近Grosse Freiheit街上一个名为的indra俱乐部,到了1962年,他们在明星俱乐部(Star Club)举办了在汉堡的最后一次大型音乐会。此后,这支穿梭于红灯区的乐队开始闻名世界。后来,约翰·列侬说:“我可能在利物浦出生 - 但我是在汉堡长大”。
或许,绳索街的放荡不羁与摇滚在精神上本就有相通之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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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文章说,汉堡是德国绿化最好的城市。从地图上看,最大的绿化带就是位于中心城区西侧的环城公园,像是一片绿宝石项链贯穿整个市区。环城公园由五个公园连接组成,老易北河公园、大城墙公园、小城墙公园、老植物园、阿尔斯特公园,这五个公园由南向北从易北河一直通到阿尔斯特湖。
五座公园里,有两座公园的名字与“城墙”有关:大城墙公园(Grosse Wallanlagen)和小城墙公园(Kleine Wallanlagen)。这是因为整个环城公园基本上就是在汉堡古代城墙的基础上建的,19世纪,汉堡将环绕城区的城墙拆除,将昔日的防御工事和护城河变成了公园。
出宾馆往左,不远就是环城公园,从地图上看,我进的是老植物园。门口是一组雕塑,好像是一座战争纪念雕塑,一战或二战。
走进去公园,感觉立刻进入了一个绿色的世界,湖边绿树成荫、芳草遍地、鲜花盛开、溪流潆洄。没有中国公园里的亭台楼阁,有的只是森林、草坪、湖泊,没有那么刻意的人工雕琢痕迹,更多地让人体会到与自然的亲近。也行这就是中西方在园林营建上理念差异吧。
更让我感动“不习惯”的是,这里没有中国城市公园里的游人如织。我从老植物园走到老城墙公园,一路上都没见到多少游人。偶尔见到几个人,要么是跑步,要么是躺在湖畔晒太阳。公园外就是环绕汉堡市区的主干道,车流不息,但这里却是闹中取静,安静到小松鼠可以若无其事地在草地上“散步”,鸟儿可以在湖面上悠闲地嬉戏。
或许,公园本来就该是让人静下来的地方。但在中国,几乎每个公园都是人头攒动,更有跳舞唱歌的老人,噪杂无序。在中国的公园里,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当我看到汉堡的公园里,能有这么静谧,感觉就像是一方“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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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城公园是五个公园连在一起,之间有几个小广场,周边分布着不少漂亮的建筑。最有特点的便是法院建筑群。三座欧式古典建筑呈“凹”字型分布在一个缓坡上,居中的是汉堡州的宪法法院和上诉法院(高等法院),两侧分别是刑事法庭大楼和民事法庭大楼。
建筑上钉着牌子,有德英两种文字的简单介绍。从介绍中知道,宪法法院和上诉法院大楼建于1907年到1913年,刑事法庭和民事法庭大楼建于1898年至1903年,都是百年建筑了。
在环城公园旁边还有一幢别致的建筑:勃拉姆斯大厦。一幢方方正正的褐色大楼,远看挺普通的,到了近处便会发现大楼的别致之处。最特别的是大楼临街悬空“挂”着“一串”裸体男性雕塑,6个人体雕塑几乎是头脚相连地悬空“挂”着,成为独特的一景,不知道是何含义。
大厦正面有一行字:“BRAHMS KONTOR”,显然大厦的名称。“BRAHMS”是勃拉姆斯,用google翻译了一下“KONTOR”,说是瑞典语,办公楼的意思。那么这座大厦应该就叫“勃拉姆斯办公室”或是“勃拉姆斯写字楼”吧。
在网上查了一下,这幢大楼还真有些来历,建在1927年至1930年, 55米、15层,落成时是汉堡除教堂外的最高建筑。建筑风格是所谓的“芝加哥学派”。芝加哥学派在建筑提出形式服从功能的观点,主张简洁的立面以符合时代工业化的精神。这倒是与这幢勃拉姆斯办公楼很吻合。
在汉堡法院附近的草地上,有一组雕像。看介绍是德皇威廉一世的纪念雕像。威廉一世是德国历史上划时代的一位国王,他是1861年登基为普鲁士国王。他任命俾斯麦为首相,发动了数次战争,特别是在1868年的普法战争中一举击败拿破仑,为统一德意志扫清了障碍。 1871年1月18日,在巴黎凡尔赛宫称帝,成为第一位德意志皇帝。
这是一组雕像,最醒目的是威廉皇帝骑在马上的雕像,虽然带着头盔身着戎装,但并不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形象。这也符合俾斯麦回忆录中对威廉一世的评价,他认为威廉一世是一个传统、谦恭、彬彬有礼的绅士,是名副其实的普鲁士军官。
骑马雕像周围还散落着几尊小一点雕塑,都是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应该就是威廉一世的子女。我查了一下,威廉一世有一子一女,儿子后来即位就是腓特烈三世。
大凡国王、皇帝的雕像,无不是表现其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形象,但汉堡的这组雕像却把德皇的家庭也表现出来了,十分少见。其中一尊雕像,中间像是德皇威廉本人,两个孩子依偎在他的身边,这时的德意志皇帝表现出的完全就是一个父亲的慈祥和蔼。
我特地查了一下,电话是在1876年由贝尔发明的,两年后德国的西门子公司就生产世界上第一部手持电话。雕塑中孩子拿着的应该就是西门子的手持电话。
汉堡历史博物馆。也是有百年历史的老建筑,我没有进去参观。只是看了几件陈列在户外的文物,古老的拱门、雕塑等。
汉堡音乐厅。一座很精致的巴洛克风格建筑,音乐厅旁边的空地上有一尊很特别的雕像:一块正方体的大石头,四面雕着四个头像。但其实,这四个头像都是一个人,是音乐大师勃拉姆斯四个不同年龄段的头像。而勃拉姆斯就是汉堡人,其出生地就在音乐厅不远的地方,但故居已经不在了,建了一个勃拉姆斯纪念馆。
德国是个音乐的国度,巴赫、贝多芬、勃拉姆斯无疑是支撑其古典音乐殿堂的三位巨人。作为故乡,勃拉姆斯是汉堡的骄傲,所以这座音乐厅也被称为“勃拉姆斯音乐厅”,音乐厅前的广场命名为约翰内斯·勃拉姆斯广场,并且为他立了这么一座特殊的雕像。
雕像中,四个不同年龄的勃拉姆斯,四种不同的表情。年轻时目光中憧憬和深情,年长后沉静的目光中含着深深的忧郁,让人联想起他丰富的音乐生涯。
在音乐厅的外墙上,还嵌有巴赫、亨德尔等音乐家的雕像。汉堡人是热爱音乐的,除了这座音乐厅外,汉堡还有很多座歌剧院和音乐厅。据说汉堡自己的歌剧、交响乐团水准也是一流的水准,有文章还认为汉堡是世界上仅次于纽约和伦敦的第三大音乐剧演出中心。
沿着环城公园一路南行,就能走到易北河畔,在昨天到过的栈桥码头,找到易北河隧道的入口,一座“碉堡”样式的圆形建筑。进了门,发现这个堡垒样式的入口,其实就是一个很大的“电梯间”——要乘电梯下到地下,进入隧道。
“电梯间”的墙壁上,有好几座隧道设计、建设者的雕塑。门口有介绍,列出了这条隧道的主要数据:建于1907-1911年,长 426.5米、深23.5米。
乘电梯下到20多米的地下,走进隧道。隧道并不宽,直径6米,只能供行人和自行车通过。在上个世纪初建这条隧道时,汽车还没有普及呢。1975年汉堡在易北河下方又修建了能通行汽车的新隧道。
但即便是只能供行人通过的隧道,在100年前也是难度极高的工程技术。我看到介绍说,当时采用的是“在压气条件下采用设有工作平台的开胸式盾构人工开挖技术”,在易北河下方挖掘这条隧道的。由于其独创性的建筑方式,易北河隧道还在2011年被授予“德国工程建筑艺术历史性标志”称号。
德国真不愧是个工程师的国度,100年前,我们中国还没几条像样的马路,他们已经能在河底下挖隧道了。
隧道墙壁上贴满了瓷砖,据说总共用了80万块瓷砖。每隔一段还嵌了一块带有图案的瓷砖,图案大多是鱼、海星等水生动物,应该是特别烧制的。走在这百年隧道里,感觉呼吸着一百年前的空气。这是真正“活”着的古董啊。
400多米的长度,几分钟就走到了对面,再乘电梯升到地面。出地面,已经是易北河南岸了。地名叫施泰因韦尔德,在建隧道的当时,是汉堡的主要港口区和造船厂所在地。
站在易北河南岸,能看到对岸汉堡市区的景色。对面就是圣-保利码头栈桥和瑞克莫•瑞克莫斯号帆船,俾斯麦雕像耸立在一片绿树之中,更显高大。目光再放远一点,几座教堂的尖塔勾勒出整座城市的天际线。
我坐在岸边的长椅上休息了一会儿,一边欣赏对岸汉堡的市容,一边享受着易北河上吹来的风。
在汉堡,很多地方都会看到这样一个“挑水工”,包括我们住的宾馆,楼梯拐角处就立了这么一个“挑水工”。在阿尔斯特湖畔处女堤上,也看到有一个挑水工的雕像。这个憨憨的“挑水工”是汉堡的形象代表。
可是为什么,汉堡会把挑水工作为自己的城市形象“代言人”呢?在网上找到了答案,说是在19世纪汉堡有位挑水工,名叫Johann Wilhelm Bentz。顽皮的小孩总爱跟在他身边,取笑他那被水压到挺不直背的身躯:“Hummel! Hummel!”(大黄蜂)
而挑着水的Bentz先生当然是追不到这些调皮的小孩,只能在嘴理念念有辞地回击:“Mors, Mors!”(Mors原意为屁股,亦指愚蠢笨蛋的人,是早先非常粗俗且不礼貌的德文。
久而久之,这样的对话就不再是戏谑之词,而成为汉堡人在异地他乡互相辨认同乡人的暗号。听说在足球比赛或者音乐会上,更有许多球迷和观众在比赛和节目高潮时,在高喊对方名字之后附上“Hummel,Hummel”,而应对的那方必然会以“Mors,Mors”回应。
这位挑水工也就成了汉堡的城市形象代言人了。如同柏林熊为艺术家们的创作提供了灵感,挑水工也让艺术家有了创作空间,汉堡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挑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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