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峰峻岭彩云间：张家界的别样天

过去人们常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厌倦了城市生活的人们也许更喜欢：“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或是：“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但肇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当代“中国山水两绝”，30多年来却异军突起，成为游客公认的山水典范，那就是：“张家界 的山，九寨沟 的水”。

张家界非去不可，但把这个暑假的旅行计划临时从长江三峡调整到张家界，还要得益于在网上看到了旅友推荐的亲亲石家客栈。单独成团的全方位贴心服务，省去了习惯于自由行的我了解规划游览路线和吃住行的大量时间和精力。

16日下午，我们从济南经武汉，在宜昌三峡人家游览后，乘火车晚点一小时达到了张家界市，接待我们的亲亲石家陈导早已举着牌子在出站口等我们。

来张家界之前，我最担心下大雨，但绝没想到在张家界的三天，亦晴亦雨，如梦似幻的天气，好象是上苍特意为我们这次近乎完美的旅程量身打造一般。走出车站，呼吸到张家界新鲜湿润空气的那一刻，我放心了，天空呈现出雨后的湛蓝；抬头四望，一座连绵起伏的巨大山影若隐若现在一片云雾之中，我心惊了，也许这是最壮阔的城市广场。

陈导帮我们拿着行李，打车来到了市中心繁华区的亲亲石家客栈，客栈虽然在居民楼中，但宽敞、干净、温馨，标间设施一应俱全，还配备了能上网的台式电脑，我们在这里也终于和此前在济南约好的老同学一家汇合了。见面自然是一阵寒暄，寒暄后自然要去聚餐，由于老同学一家到得早，直接把我们领到了附近他们已经考察过的“老农村”餐馆。餐馆的门头不大，楼上楼下却深得很，人也多得很，我们侥幸在刚刚散去食客的一张桌子旁坐定，准备点餐。来张家界之前，我担心湖南菜辣，孩子们受不了，所以点菜的过程中特别强调不要放辣，只点了一道牛蛙火锅的辣菜。等菜上齐后，我们感觉味道刚刚好，除了扣肉和松仁玉米稍显普通外，小土豆外焦里嫩，南瓜甜而不腻，岩骨鱼汤新鲜肥美，牛蛙火锅也是辣香俱佳，就是用小木桶盛来的米饭干涩无香，让我们这些北方人感觉略差。两家人边吃边聊，我和老同学推杯换盏，大人孩子难得的放松。席间，大家又谈起湘菜的辣，说有人专门把菜里的辣椒佐料打包带回去。也许是酒壮雄人胆，我竟然主动提出要尝尝牛蛙火锅里的辣椒。看着火锅中鲜红诱人的辣椒段，极能勾起人的胃口；但想想赛过川菜的湘菜辣，额头也不禁冒出了汗珠。山东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拿起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辣椒段放入了口中……天啊！怎么会是这样？鲜红的辣椒段竟然一点都不辣，而且还有点甜。当我把这个惊天大秘密告诉已经看得目瞪口呆的大人孩子，大家竟然不相信，最后才陆陆续续的夹起一段尝了尝，确认了我的判断，也认可了这些辣椒很可能本来就不辣，只是为了菜品好看的装饰，菜里真正辣的应该是那些调料汤，但无论如何，我还是为能成为桌上“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而自豪！

酒足饭饱，两家人各自回房间休息，我也利用这个时间加班写材料，通过邮件发给了济南的同事。

一夜无话，但凌晨朦朦胧胧间，我的耳畔似乎听到了最不愿听到的声音，拉开窗帘，天啊！外面正在下雨，而且下得还不小。看看表，6：00，按照昨晚的约定，7：00我们就要出发去景区了。已经清醒还算理智的我连忙拿起手机与陈导联系，询问这样的天气还能游览吗？但还半梦半醒的陈导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告诉我张家界没有下过大雨，这样的天气没问题。我仍然悬着的心只能佯装淡定，催促媳妇和孩子起来吃早饭。

7：00，在雨中，加上司机、导游，我们一行8人乘坐微面向张家界森林公园进发。在路上，陈导按照程序首先向我们介绍了张家界市、景区及当地民俗等基本情况，还一展歌喉，让我们初次领略了土家族民歌的韵味，也进一步激发起我们探秘大美张家界的兴致，同时祈祷天公能成游之美。微面冒雨穿过了一条长长的隧道，大概1小时后，我们终于到了张家界森林公园大门。这时雨已渐小，天公不但成游之美，而且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随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大氧吧广场”的地方，放眼四望，我很不满意，不是不满意身边的风景，而是不满意这个没有创意和特色的名字。脚下绿草茵茵，望远奇峰连绵，眼前怪石高耸，周围烟雨缥缈，完全是传说中“放大的盆景”，大人们像在山石盆景中漫步的小瓷人，而孩子们则像梦游仙境的爱丽丝，在峰腰间那一缕云雾的衬托下，一排排需要仰视的奇峰既像迎接我们的天神下凡，又让我们朦胧间飘飘欲仙，叫“盆景天广场”才更符合实境。

我们跟着蜿蜒曲折，随山而转的金鞭溪，迂回穿行在峰峦山谷之间，孩子们也欢快的在大人的搀扶下，在梅花桩上摇摇晃晃的走得不亦乐乎。一路上陈导不时为我们介绍报晓的金鸡、送子的观音、猪八戒和他背上打着小阳伞的媳妇、守护着金鞭的神鹰、醉而不倒的罗汉、虔诚西行的唐僧、酷似鲁迅的肖像……一个个惟妙惟肖。

路途中，金鞭溪两侧的山坡上不时有往日罕见的流泉飞坠，轻拍山岩，似绢入溪，似魂入心，像纯情的少女，以灵气和素雅倾诉着自然的柔情。随后我们拜过了定海的神针，在蜡烛峰的指引和探溪双龟的护佑下，来到了紫草潭。潭上一块完整天然巨石形成的小桥已被急速的溪水没了近半，站在桥上环顾，群峰环绕，云起雾腾，似一路众仙下凡列出了排山倒海的仪仗，还似有一艘迎客的大船扬起了风帆。

时间尚早，陈导建议我们在这里改道乱窜坡，不再去水绕四门通过百龙天梯登顶袁家界，既节省了坐电梯的银子和排队的时间，又可以欣赏沿途山色。我们看孩子们的体力不错，欣然接受，但也明白，我们在千里相会即将与金鞭溪作别，一路走来，穿行在这峰林迷宫，每一条溪流都是一种倾诉，每一座奇峰都是一种感悟：“最奇是此山，水幽绕峰间，山云同缱绻，溪山共缠绵”。

我们沿着乱窜坡向袁家界顶攀登，一路上鸟雀啁啾、山泉潺潺、奇峰突兀、耸入云端。孩子们的体力也好像仙气附体，大大超乎我们的想象，跟着陈导一路走在前面，还不时回头催促我们快点。在这种山路上攀登，绝对是一种享受，奇特怪异的石峰跃然眼前，空灵秀美的山林漪旎俏丽，变幻莫测的云雾时散时聚……随着视角的升高，我不断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山岩：不是“一座座”，而是“一根根”，拔地而起、上下直立、山势陡峭、有棱有角，如倚天长剑，高耸入云，毫不拖泥带水；树木花草扎根百丈崖壁之上，似虬龙探海，又似玉柱盘龙，郁郁葱葱，蓬蓬勃勃，奇特、险峻、秀美……充满了原始、古朴、粗狂的韵味！

辞别阿凡达，山回路转，我们却发现那座百元大钞峰仍在眼前，而且头像的角度似乎都没变，就像达芬奇的名作蒙娜丽莎的眼神。不光我们，周围的群峰也好像一直以它为中心在旋转，就像天上的北斗七星。在我眼中，那已然不是什么凡间的钞票，分明是仙界的北极神峰。仙路悠悠，别有洞天，而陈导说：那不是洞，而是桥。是世界是迄今为止发现落差最高的天然石桥，桥面宽，厚，跨度，高，横空架在东西两峰之上，号称“天下第一桥”。随后，我们登桥漫步，飘然而过。

走过天下第一桥，我们似乎从仙界来到了神界，山势更加恢宏磅礴，云雾再起，更加浓烈，不再是一簇簇、一层层的飘渺，而是翻江倒海般的滚动。形态各异的神峰时隐时现，像一条游龙见首不见尾，在云雾的衬托下更加奇绝秀美。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不仅是一幅泼墨丹青，更是一部流动的水墨动画，让我们尽情领略着“中国山水画原本”的韵味和风姿，不由得令人感叹：“袁家界上白云齐，登顶方知苍穹低。鬼斧神工巧开凿，神祇仙真有踪迹。”

这时已近15：00，陈导又带我们来到了天下第一寨——袁家寨子。告诉我们，别看这里现在是一个展示土家习俗及土家农耕文化为主的民俗景点，但原本却是一座万丈绝壁上的千年古寨，长期远离战乱，与世无争，与外界断绝联系达数百年之久。在这里，触动我们的已经不是像雾像雨又像风的那山那水，而是神秘精湛又可口的那人那物。湘西有至今未解的三大古迷：赶尸、辰州符、放蛊，听得我们目瞪口呆；湘西少数民族的银饰工艺和“西兰卡普”（土家织锦）也是叹为观止，“从头到脚无遗漏，盛装华彩熠生辉”。但让大人孩子最惬意的一定是土家族小吃：渴了，来一碗鲜磨得豆腐脑、凉爽的葛根粉；饿了，尝一尝烧饼和粑粑。香的是油坊、甜的是姜糖；黑的是瓦，黄的是墙。

走出袁家寨子已过16：30，天空又开始下雨了，而我们当天的行程按照计划就此结束，陈导带我们乘坐景区环保车来到了一个叫丁香榕的村子。说是村子，其实是张家界景区内唯一一个为游客提供住宿的集散地，据说能同时容纳2000人。各色客栈，各色人等，慢步其中，真有点武侠小说中武林聚会的感觉。有家客栈门前的路标上显示，距北京、距上海、距拉萨、距海口，让人一看便知：此地是全国的中心。道路边的一排小木屋，就是我们住的亲亲石家景区店，后面的山坡上还有一间木工坊，几只散养的鸡正在里面踱步。说是客栈，却没见到小二，只有陈导一人前后忙活。安顿我们入住后，又把从山下托运上来的两个大件行李箱给我们拿过来，随后招呼我们去不远处的亲亲石家A座吃晚饭。山上的饭菜虽然没有市区里丰富，但也可口。饭后，我们漫步在乡间村道，享受着田园晚风。回到客栈，大人孩子各自忙碌：老同学的女儿拿出了在山路上买的卡通钥匙扣送给天晨玩，天晨也手握三寸青钢剑耍，那是在“哈利路亚山”天晨想要的玩具，我没有直接给他买，而是离开摊位后给他十几元钱，让他自己去尝试着和摊主协商，最后终于如愿以偿。我当然也不会空手而归，买了自己喜欢的张家界风光明信片和手绘地图。媳妇们或收拾行李，或抱怨洗了三天的衣服还没干；我和老同学则各自沏了一壶茶，坐在山坡的圆木上，忆同学少年，看夕阳西下。

18日一早，陈导带我们乘坐租来的微面向魂牵梦绕的老屋场进发，这里尚未开发，环保车无法到达，旅行社团队的行程中都没有这个景点，充满了神秘。路过大观台，陈导说这是看日出的好地方，不过今天早上看不到日出，一直纠结于此的我听后稍感安慰，出发前还曾为自己睡懒觉错过了美景而遗憾。当我们站在一处崖边观景台前南眺远处的群山，陈导说那就是天门山，今天一定有云海。果不其然，透过U型谷，一片云海在晨光中似江河奔流，更远处的山影似海市蜃楼若隐若现，我也仿照当年的诗仙李白，作《望天门山》一首：“银河荡层云，浪波满空山。潮涌过天门，直上凌霄殿。

进身俯看，高峰之巅竟有一处空旷台地，台地后面的山峰上，一挂银练倾泻而下。陈导说台地就是老屋场两处绝景之一的“空中田园”，而那挂银练不是瀑布，而是张家界的天下第一梯——百龙天梯。我们想起了昨天正是放弃了百龙天梯，从乱窜坡登顶袁家界。随后，陈导带着我们从山间的小路向悬崖边走去。一路穿过树林灌木，突然间豁然开朗，几十座群峰成阵，浩荡列队，这就是老屋场的另一处绝景——神兵聚会——“造化钟神秀，岩峦叠万重。峰峰隐旌旗，力拔气盖世。”当我举起相机想留下这天下奇景，突然大惊失色，单反相机的镜头里面竟然凝结了一层重重的水汽，打不开，擦不掉，对不准焦，急得我不知所措。试过几次无果后，我不得不放弃努力，无奈的拿出手机拍起来。而陈导则拿过我的相机背在身上，用体恤衫捂着镜头。

随后我们来到了老屋场的悬浮山，果然如陈导所说，比那个“哈利路亚山”更加气势宏伟。近在咫尺，上大下小，除了顶端长着绿树枝丫，岩壁通体圆润垂直，活像东海龙宫里的定海神针，似乎像孙大圣那般喊一声“小小小”，就能塞到耳朵眼儿里。其后就是百龙天梯、神兵聚会和天门云海，似乎是一位统领万峰的将军得胜归来，正接受朝拜。这时候“奇迹”也发生了，陈导兴奋的对我说：“相机好了！”我满脸惊喜地连忙用双手接过来，果然一切恢复了正常，激动地一通补拍。过后看看因为爬山早已满身汗水的体恤衫，我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早晨气温低，挂在我脖颈上的相机受到不断升高体温的影响，才产生了内外温差。随着气温的升高，温差减小，水汽也就慢慢消失了。我们在老屋场留恋了许久，景致奇异，游人稀少，山巅田园，世外桃源。陈导带着孩子们在林间采到了一大捧黄橙橙的松菇，还有两朵我不认识的菇菌，菇伞竟然像刚刚烤出来的面包般诱人。我没有去打扰这些山中的精灵，山的本质应该是包容，山泉飞瀑、深林奇树、珍禽异兽与人文特色共同组成了一幅幅相映成趣、妩媚动人的自然绝景，否则仁者何必乐山？

告别老屋场，我们乘坐景区环保车前往杨家界。弃车后步行登山，目标——乌龙寨。听到这个名字，我第一反应是小时候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乌龙山剿匪记》和一部电影《湘西剿匪记》，陈导也明确告诉我们：没错，这个地方原来就是大湘西最著名的土匪窝，山势险恶，有三道鬼门关，不似张家界，又胜似张家界。一路上，我们没有感到丝毫的匪气，也许是天气晴好，许多林间的猴子、松鼠和大蜘蛛、竹节虫等昆虫出来觅食。特别是猴子更引起了孩子们的浓厚兴趣，看到他们从天晨手中抓过一块蛋黄派，熟练的返回树上、四外张望、撕掉包装、填进嘴里，大家都乐得合不拢嘴，谁也没料到危险就在其中。

进入乌龙寨寨门，上行陡坡，没多远有一临崖平台，眼前一片开阔，上下山路尽收眼底，陈导告诉我们这里原来是寨子的瞭望哨，是第一道鬼门关，又叫“一步难行”。沿小路急弯向右，一块岩石兀然突出，我们紧贴着岩壁，慢慢挪过去，要是没有栏杆扶着，一不小心，就会坠入山崖。随后又来到第二道鬼门关，又叫“谁敢不低头”。岩缝穿梭、钻洞绕石、弯腰上行、几近直立。第三道鬼门关叫“一夫关”，石路从两块巨石间穿过，最窄处不过半米，一线望天。过三关的时候，我曾经尝试在临崖边不扶栏杆通过，在没有丝毫心理恐惧的情况下，仅技术上我都没有做到，也充分体会到什么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翻过乌龙寨就是天波府，时间已近11：00，还没登顶就看见了云海，更促使我们加快脚步，一睹盛况。但此处不仅游人多，而且根本没有路，只有在岩壁上焊接的铁梯可容单人通行，原本能直达的索桥，也因为安全原因封闭停用。我们顺着人流缓慢上移，孩子们被夹在大人中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爬过两块巨石，终于攀上天波府的山顶，峰顶平坦，铁栏围护，万般景物，尽收眼底。近处峰墙、峰丛、峰林，诸峰林立；远处云涛、云潮、云海，乱云飞渡；如浩瀚江河，亦如神界天池，让我们真正领略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恢宏气势，更让孩子们懂得攀登的过程，是一种生命的砺炼，更是一种挑战与征服。

大概12：00，我们在金鸡报晓告别了杨家界，再次乘坐景区环保车来到了天子山。在这里我们没有看见“天子”，却首先看到了贺龙的全身铜像。陈导告诉我们，天子山海拔1262.5米，原名青岩山，为纪念明朝初期土家族领袖向大坤起义，1983年更名为天子山，而“两把柴刀闹革命”的贺龙元帅就是张家界桑植县人。看来湘西不仅出土匪，也出豪杰。

陈导给我们安排了乘坐小火车进，步行木栈道出的游览方式，既节省了体力，又能充分欣赏绝版水墨画的神韵。十里画廊名不虚传，峡谷两侧黛峰屏列，林木葱茏，巧夺天工的天然景观映入眼帘，不愧“山高林密人烟少，天造地设精灵多；奇峰异石有故事，人在画中乐悠游”。每到一个景点，小火车的喇叭就会介绍“画”中的人物和故事，我们也随着介绍时而侧目，时而回头，时而惊呼，时而感叹。来到尽头，没想到真正让我们惊呼和感叹地却是这里的猴子，天晨友好的用手拿着买来的花生去喂它们，谁想到此猴非彼猴，竟然把天晨的手指头咬伤了，虽然只是两个小血点，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病毒侵入，这件事情也成为我们这次旅行中最不和谐的插曲，值得大人孩子认真反思。

我们带着这个遗憾开始往回走，脚下是甘溪边沿山谷开出的小路，有时依傍小溪深谷，有时蜿蜒在悬崖脚下，信步间放眼望去，千峰竟秀，万木葱郁，五步一大景，三步一小景，千姿百态、风情万种，完全是一幅悬挂在千仞绝壁之上的张家界版《清明上河图》。

其中，“三姐妹峰”并排耸立，左边的大姐秀发飘逸，背着孩子准备回娘家；中间的二姐怀里抱着孩子凝视前方，期待丈夫平安归来；右边的新婚小妹，娴静娇羞的偎在姐姐身边。“夫妻抱子”紧紧相连，右边的是爸爸，左边的是妈妈，中间的是孩子，夫妻相向而对，拥抱着心爱的孩子，好一幅其乐融融的全家福。“采药老人”最为逼真，身材瘦削，头缠丝帕，身背竹篓，踏山而行，有诗云：“采药老人应解语，当年何术慰苍生”。“向王观书”神态怡然，一定是在研读兵书。“众仙拜观音”神态慈祥，一定会保佑普天下的苍生。此外，“一指峰”指天问道；“海螺峰”催生号角；“顶天楼”层层叠叠……大自然是本分的，山峦村郭、炊烟人家、雄鸡啼鸣，是那么可亲可近；峰峰相依，锦绣峥嵘，浑然天成，是那般静谧恬美，十里画廊以它独特的文化魅力，展示着钟灵毓秀的妩媚情韵。

早7：30，陈导准时来到客栈，告诉我们他一早就去人民医院了，原来附近的张家界市防疫站已经搬到距离市区稍远的地方。没办法，我们只得通过电话联系确认后打车前往。没开出多远，陈导就让车停在了永定区防疫站门口。通过拨打值班电话，天晨终于在这里接受了狂犬疫苗的接种，经过冲洗、注射、观察，等我们回到客栈已经9：30了，紧急集结人马向天门山进发。

天门山索道在我们走出张家界火车站的时候就已经见识了，起点就在城中心的广场上。等我们到达这里，早已人山人海，见尾不见首。我们错过了一大早最佳的上山时机，现在只能痴痴的等，而且最终因为时间和天气的原因放弃了爬天门洞，留下了遗憾。在近两个小时的漫长等待中，我们从排尾到排头，从室外带室内，从一楼到三楼，我想起了那首叫《站台》的老歌，不由得哼唱起来：“长长的站台，漫长的等待……”

大概12：00，我们终于坐在了索道的包厢里，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陈导告诉我们，天门山海拔1518.6米，是张家界最高的山，有“湘西第一神山”和“武陵之魂”的美名。天门山索道斜长7455米，是世界上最长的高山客运索道。其实对天门山我早有所识：最早诗仙李白的一首《望天门山》令人遐想；上世纪那些世界特技大师们或驾驶飞机、身穿翼装穿越天门洞，或手持横杆走高空钢丝挑战极限；最近成龙的电影《十二生肖》也是身着滑轮衣挑战99道弯的盘山公路；就连演唱《青藏高原》的著名歌手李娜也毅然决然地在此寻到自己理想的禅意境界……一个能让诗仙描述的天门山，一个能让世界聚焦于此的天门山，一个能让红尘中人灵魂归宿的天门山，一定不简单。

坐在索道上，我们凭借凌空飞翔的“仙气”，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向下俯瞰渐行渐远的城市轮廓，向上饱览云雾漫天的天门山美景，不停撩动着心怀。已经翻过两座山顶，我估计快到了，陈导却说：早呢！还没到爬天门洞的中站。说话间，我们的头顶已不见巍峨的山峦，周围密布的雾气让我们仅能看见三根钢索，天啊！大人孩子一起惊呼，我们是在穿越云层！此时此刻，让人摆脱了都市的喧嚣浮躁，只想凝神静气，享受这一瞬间的超脱，感受天人合一的明澈，而这一条钢索，也犹如一道彩虹载着我们从“人间”飞渡“天界”。从张家界市中心的城市花园，到天门山顶的原始空中花园，索道大概运行了不到半小时，我又计算了一下济南到张家界直达火车的运行时间，明白了张家界的准确位置：距离济南1200公里，26小时；距离天界7455米，26分钟。

到了张家界火车站，我们与陈导和老同学告别，也才知道广东台风、湘西大水，凤凰古城已是水淹、桥断、人困，这里的火车也是取消、晚点、限速。最终我们在凌晨到达长沙，经过一夜的休整，20日下午坐高铁返回了济南。

当我坐在电脑旁，看着拍摄的千幅照片，张家界的山水云雾久久萦绕在脑海心头，这里的山水是一幅完美的画卷，这里的人文是值得沉思的诗篇。那山，拔地而起，或玲珑秀丽，或峥嵘可怖，或平展如台，或劲瘦似剑……那水，清澈灵动，或一泻而下，或蜿蜒纵横，或潺潺奔流，或平展如镜……那云，烟波浩渺，或洁白无暇，或舒缓轻柔，或峰间飘舞，或天地滚动……以峰称奇、以谷显幽、以林见秀，兼有泰山之雄，桂林之秀，黄山之奇，华山之险，这就是张家界张扬的个性，展示的独特：“峻而可近，雄而可亲，峰岩为骨，溪泉为心，呼吸宇宙，吐纳风云，海天之怀，山水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