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都拥有海，只是我们都心太浪。

听闻过夏天旺季的时候，上岛的船票一票难求各种超卖，有旅客还在攻略贴上说凌晨2点开始排队买票，出发前早早就在网路上预订好了船票和岛上的住宿。元旦三天据说已经是冬季以来最旺的一轮了，岛上许多本来已经关店提前离岛过冬的店家，眼看着还可以多做几天生意，才姑且继续营业。

       上东极岛旅游是件挺讲运气的事情，看《告白与告别》的时候，知道剧组勘景的时候，天气很好海很蓝，但到了剧组上岛拍摄时，遇到的都是接连的大雾天气，拍得的都是一片灰蒙蒙的镜头。简单旅行看风景随遇而安就好啦，但淡季里每天上岛的船只有一班，想要看岛上风景至少上岛那天的天气尚好不至于停船（我原来也是一心以为停船不是夏天台风才有的事情么，但原来当地的居民说冬天冷空气来的时候，停船也是常有的事），操心如我天天查看着天气预报，诚心许一个好天气。另外穿梭三个岛之间的船期也让游客无法一天游历两岛，所以即使请了2天的年假，拼上元旦3天公众假期，时间看似松动，行程计划下来还是只能在三个岛中舍弃了青浜岛，只在东福山和庙子湖两个岛各停留一天住上一晚。

新年第一天，冲着“东边日出”，上岛时先直奔东福山，本来想在去庙子湖的船上直接买转乘东福山的船票，船上跳转船，但80张的船票被秒抢，只能在庙子湖下了船在码头另外买票。11点多晃晃悠悠等了又等，1点多终于上了船，到了东福山已是两点，船缓缓靠岸，码头围着都是来接住宿的民宿店家。快3点入住。简单吃了午餐，开始徒步环岛（用店家老板娘的话，慢的话要走大概4小时，快的话2个半或3小时就能走完）。从东到西，我们没有选择回头路，一直径直地走啊走，一开始还轻松散漫边走边看，中途渐现体能吃力和时间吃紧（还是要赶在天全黑之前回到有人有灯的居民集中区），后段好歹回到大马路心里踏实又稍微松懈放慢脚步。最后回想一下3点岛6点多，确实也走了3个多小时，才环完一圈。原以为不会累的看海之旅瞬间变成体力活的登山之旅。

        而一路下来，最叫人感慨的是，在这里会一直遇见山和海、遇见大树野花杂草、遇见飞鸟虫儿、但好久好久才会偶遇到一两个人啊。遇见陌生人，竟会让我有一种“这里也有我的同类”的欣喜感，岛上的他们多数是二人同行，也有看到少数带着对讲机的成群结队，那些零星一人上路的人都叫我敬佩之情油然而起。他们的耳语听起来好像也是有意告诉我们的，他们的张望看起来也是在关切我们的，他为她播起的《平凡之路》，他为她说出的那句加油坚持，好像也是为我们打气的，大家会相互让路、微笑、点头、交换一些讯息，大概这里人烟稀少的关系，这里的人情好暖心。

       开始没多久，在山头循着声声咩咩叫，看见了传说的山羊一头角；路程过半，象鼻山附近，看见迷人海上日落时也得见浅绿深绿的海水分界线（在码头和船上看到的海水都浑浊偏泥黄色的，船民说因最近吹起西北风，风搅起沙的关系），而更稀奇惊喜的收获，还在天黑之后。用电紧张的小岛，撑不住元旦突增旅客纷纷开启暖气的高负荷，晚饭一顿十分钟停电恢复后，个把小时，全岛又再一次跳闸停电，久久没见恢复，大家摸黑打开了窗，耐不住的开始打起手机电筒出门晃晃，山顶塔塔青年旅馆的两支强力手电筒，一直在左摇右摆，成为目光所致最刺眼的强光。趴在三楼的民宿窗边抬头张望，黑夜赏给我们的一幕星图，让我哇哇哇地惊叹！地里没学好的好，我勉强辨识出那上面有好多个星座。

       在这个电源紧缺、水源紧缺、食材紧缺，环岛路上见不着一家小卖部也甭想买到一瓶水，路灯自然也是没有的，好歹还有石块铺出来的路，好歹手机信号还在，不然真的有种强烈的断舍离之感。

也因为这样，当坐船去往庙子湖，入住国际青年旅社的时候，朋友大呼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旅社是新建的，前台设在酒吧里，餐单极尽西式，咖啡、酒类、三文治、意粉和各式小吃（即使因为临近冬季结业、材料不再进货、差不多挥霍完，点啥没啥了，但光想想也是够华丽的），内部装修也是一副大城市的小资酒吧模样，电脑、炭炉、吉他、桌游、明信片应有尽有，露天的位置还有几支烧天然气的火灯供客人取暖。酒吧对面是住宿区域，和风的布帘让上下铺区隔成私密的空间，两个洗漱室花洒崭新、水压强劲，痛快地淋一个热水浴人马上回暖回神。（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住宿区域虽然有摄像头，但房门是不上锁、不设

当坐船去往庙子湖，入住国际青年旅社的时候，朋友大呼有种回到人间的感觉，旅社是新建的，前台设在酒吧里，餐单极尽西式，咖啡、酒类、三文治、意粉和各式小吃（即使因为临近冬季结业、材料不再进货、差不多挥霍完，点啥没啥了，但光想想也是够华丽的），内部装修也是一副大城市的小资酒吧模样，电脑、炭炉、吉他、桌游、明信片应有尽有，露天的位置还有几支烧天然气的火灯供客人取暖。酒吧对面是住宿区域，和风的布帘让上下铺区隔成私密的空间，两个洗漱室花洒崭新、水压强劲，痛快地淋一个热水浴人马上回暖回神。（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住宿区域虽然有摄像头，但房门是不上锁、不设防的，看来店家对当地治安还是稍有自信的）。

        庙子湖的码头一带，人气明显热闹许多，餐饮店、钓具的租用店、士多、医院、邮局、一些闭门的画室都能看到，码头作业的渔船也比较多。往居民区深入走向后山，人迹也马上稀少起来，倒是流浪的猫猫狗狗随处可遇，颓垣败瓦、杂草丛生，都在告示这每栋房子的丢空时长，坚守住在这里的老人家，寂寞时想找个人搭话也不容易吧。

从庙子湖回到沈家门已是中午过后，再次入住舟海宾馆，在楼下吃过午餐，时间不多就没去普陀山、桃花岛、朱家尖之类了，就在附近逛逛，去了当地人很喜欢晨运的青龙山公园，又看了一把山上日落。

在东极岛，岛外人想逃离紧张压力的生活而上岛，岛上人则想逃离萧条资源紧缺的生活而离岛；游人都在把握时间地游走张望，而当地的男男女女都往礁石上走，无视时间流逝地在礁石上静静地垂钓。钓鱼时，他们挑的礁石总是很靠近海，你从山坡上望下去，根本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但他们好像天生就有这种敏锐触觉。而且他们一钓就是许久，你都翻过了一个山头再回望垂钓的身影依旧在那里。一个又一个，一石一人一杆一海的画面，一直萦绕我的脑海，是打发时光为乏味生活加加味而钓么，我禁不住这样想；他们钓，想收货渔获、挥霍时间，或徒然放空一切呢，这深深的疑问我没问出口，我想问了也难以有什么答案。大家都各怀心事，都是彼此的过客，也难懂彼此的心事罢了。

         出发前听《如果我们都拥有海》这张新专辑的时候我就在疑惑，传说专辑名字取自村上春树的同名散文，那文就是讲的什么？专辑明明叫这个却没有一首同名歌曲，若有唱的会是什么？每一次的旅行好像都是带着一些疑惑出发，带回更多暂时无解的问题……怎么也好，至少旅行总算有空让我想一想。

       电影里，浩汉在外打拼游荡多年，想回到这个小岛振兴这里的旅游业，做一番事业未成有离岛出去闯荡；江河从东到西，写成《旅行者》小说，让东极岛名声和旅客大旺，最后回到岛上。现实中，韩寒《后会无期》的电影确实让东极岛这个以前不太出名的小岛名声旺起来，但小岛并没有由荒芜变得真正的兴旺，旅游旺季过了，日渐稀少的不止是游客还有岛上居民。

       告白与告别，是我们常常对别人做出的选择，其实也是我们常常对自己的坦诚。旅客带着回忆走掉了，留下往昔的自己在岛上；岛民离开了，带着对更富裕生活的向往逃掉了；跟岛始终相守的最后还是海。是无用无利吗，于是大家觉得可以断了舍了离了。但离开或离弃，本来也是该到最后一刻也好好相待的，荒芜也许未能轻易改变，但至少人们能克制自己不要随意将废弃的垃圾丢弃在荒岛之上。“己所不欲勿施于岛”在告别东极岛的时候我如此感慨。  

      回来之后，高烧一场，途中浪大底舱摇摆也没晕倒的我，反倒回来以后在中西合璧的药效下，晕得浑浑噩噩。“如果我们都拥有海，只是我们都心太浪”眩晕中我牵强配了这个下半句。旅行，想想也好像是一场头脑发热，让人沉醉一段迷途，而后在现实里再次清醒，终归留下过些美好。这途中的一切，相见相处已是运气，能否再会再聚徒交给天意，QUE SERA SERA ……